慕云霄沉默不语地吃着温热的饭菜,目光时不时看向了院子外,平静沉和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
阮禾回到自己的院落里,打了一盆清水,打算先洗一把脸清醒一下再说。
她刚将铜盆端起来,搁置在一边的水井旁,正打算回屋拿一条洗漱用的棉布毛巾出来时,骤然听得了外头传来了一阵微沉的脚步声。
听得外头沉沉的脚步声,阮禾乍得想到了某个人,眉眼霎时间微微垂了垂,将手中端着的水盆随意地搁置在一旁,无意间望过去一眼。
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从远处一晃而过,却并没有往这边而来,而是径自走到了偏僻的墙角处去。
阮禾原先也无意多想,只是照常端着水盆往井水边走去,打算将盆里的水换成一盆干净的水来。
她刚走上没两步,一只通体泛灰的飞鸽从不远处低矮地飞掠而过,扇动丰满羽翼飞过时传来了扑棱的轻微声响,无意间让阮禾的目光追随而去。
阮禾留意到,那灰鸽的双爪下还抓着一个细长的物件,远远地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一般而言,这种飞鸽认路能力极强又轻便,是用来送信的,而它脚下抓着的大概就是卷成细长条的信纸了。
远远地望过去,慕云霄高大的背影正落在墙角处,而那一只飞鸽俨然倾斜地压低了羽翼飞了下去,稳稳当当地停在他伸出的宽大手掌处。而他将飞鸽爪下的信纸取下来后,匆匆地低头看了几眼,似乎僵在原地许久,这才将那信纸紧急收了起来,生怕被旁人瞧见了一般,落在阮禾的眼里又是一个欲盖弥彰的举动。
慕云霄一转身的功夫里,恰好与站在远处的阮禾对上了目光,他怔楞间,两相对视了片刻。
阮禾扯了扯唇角,翻飞的眼睫往下压了压,也无心再听他解释过多,转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如今,这人的秘密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她又到底算什么?
倒也不是阮禾的心眼子太小,只是她无端端地生出了愤愤不平的心理来,只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不太对等。
凭什么她将自己的空间那么大的秘密都告知了对方,慕云霄却总是隐隐遮遮掩掩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