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阮禾已经累得几乎睁不开眼,不停地用手揉着泡过湖水的一双眼,缓解双目的不适感,听到这一声问话,几乎都累得回答,只淡然地应付了一句。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佟桂香沉沉地闭了闭眼,她默不作声地爬起来,一双眼又恢复了原先的暗淡无光,拖着疲累而僵硬的步子,似乎是打算要去做什么一般。
生怕这人又跳进湖水里寻死,阮禾无奈地咬了咬唇,恼怒地皱了皱眉头,已经压不住心底的恼意来,怒喝了一声道:“你又想去死了!?我都跳进水里救了你,差点一起淹死了,你配死吗!?你现在不配了!你现在要死的话,还得搭上我的这一条命!来来来,过来,我随身携带着匕首,我给你抹一脖子死得更痛快一点!”
堆积在心里头的火气突然发泄了出来,阮禾浑身上下都舒畅了不少,说话间,她还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来。
“哐当!”匕首的刀鞘落在了林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来,泛着寒光的匕首刀刃亮了出来,阮禾握着刀柄处,毫不客气地划拉了几下,在瞬息之间便割断了眼前的一株高大植被。
被阮禾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吼了一通,佟桂香愣神了片刻,浑身僵硬地站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平日里尤为刻薄的一张嘴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未等佟桂香说一句回应的话,阮禾莫名又冷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嘲讽地反问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寻死?因为丈夫给了你休书,因为奸夫也远离了你?还是因为自己以后居无定所,很难在流放村继续生活下来?”
她一点儿也不怕刺激到佟桂香一般地缓缓说着,每一句话几乎都如同阮禾手里头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心底的伤痛处。
“怎么不说话?说啊!”阮禾舔了舔发干的唇,嘴里的阴阳怪气一刻也没有停过,注视着佟桂香微微变动的神色,继而追问道:“你不如告诉我,你为什么寻死?”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温声细语根本无法拦住一个想死的人,刻薄辛辣的言语更能够彻底地刺激到佟桂香。
“我……”平日里尤为泼辣利落的嘴皮子也会有迟钝结巴的一日,佟桂香磕磕绊绊地念叨了好几遍,却是说不出个中理由来。
但其实,她自己心里头清楚,阮禾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寻死的理由。
支支吾吾了半天后,佟桂香猛地蹲下身来,双手紧紧地覆盖在自己的一张脸上,点点的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几乎是在顷刻间爆发出了绝望的痛哭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