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一日的喜悦在于能有一个和他平等交往的人,但是想到这个人的目的,他顿时又不高兴起来。
没有回答人屠的问题,他皱眉责怪道:“你过来时能不能发出点声音,大白天装鬼啊。”说完也不看人屠,接着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女子。
人屠也不恼,自顾自的坐在了马风旁边,反正树也有段年龄了,树干粗壮枝叶繁茂,让两人靠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人屠看着眼前的草地与天空,放眼望去大地尽头就像是一道蓝与绿的分割线。
他反倒回答起马风的问题来:“走的声音小一点,别人根本听不到,你不觉得杀人会方便一点么。”
马风眉头更皱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我什么也不干,只杀人。”人屠的回答漫不经心,就像是说我吃过饭了一样。
“当人就为了杀人?”马风终于把头转向了人屠,眼中生出惊诧。
“……对。”短暂的沉默后,人屠简洁的吐出一个字。
“那你呢?”人屠反问道:“你做人为了什么?被人奴役?给人跑几场比赛就沾沾自喜?做了人也被人当畜生看着?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有趣么?”
“我……”人屠被这一连串的问话问的哑口无言,但随即他便恼火起来,凭什么自己被人这么质问?于是他开始反击:“老子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双腿一跑起来连最快的马都比不上,什么时候我想走就走,谁能追上我?”
“那你为什么不走,你留恋什么?这个女的?”边说着人屠用手指向了那个对这里的二人一无所觉只知劳作的女子。
“…………”马风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缓缓说道:“和她无关,我只是怕死罢了。”
“怕死的话为什么不选个怎么都打不死的能力,偏偏要选一条只能逃跑的大长腿。”人屠开始了嘲弄。
“我不敢。”马风轻声说,这次轮到人屠愣住了。
“我很怕疼,哪怕挨了一刀便觉得痛不欲生,要死要活,如果一直挨打怎么受得了。”马风自嘲道。“我在最开始当奴隶的时候每天都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了,马上就会死去,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想跑也跑不了。”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选了一个不会死的能力有多好,这样就不用担心能不能活到明天了,直到我看见了一个逃跑被抓回来的奴隶,那人被抓回来后活生生钉在了柱子上,接着便没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