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下王刘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谈花,这段时间可能就要麻烦你了。”王刘在方谈花在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类人,抛去先天和后天的区别,二人幼时都没有了父母,并在别人的嘲笑鄙夷中长大,如今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但奇妙的是二者都没有因为别人的目光变得自卑或是怨天尤人,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无视了其余人的风言风语。不同的是,身为人的方面方谈花要比王刘凄惨不少,他不像王刘,猪变成了人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他哪里还有资格去要求什么?方谈花年幼家中惊变,仅仅两日便一无所有,这该是怎样的心态转变才没有使她变得疯狂?或许只有方谈花本人才知道吧。
王刘想到了这点,他开始想要了解方谈花,就像想要了解这个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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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王刘住了下来,仿佛搁置了一个月多的生活又回来了,每日天蒙蒙亮起床,于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时来到山上,一人一斧一扁担,带着半天的干粮,于正午时分回去,带上满满一担柴。
梨花村对于王刘的突然到来自是充满了惊讶,他就像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了这个小山村,尤其是王刘居住的地方还是以丑陋出名的方谈花家,二人立马就成为了梨花村谈论的中心,这世界上的一处处就像是一个个的模板刻印出来一样,村子里只会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的人们看见一点事情就会情不自禁的讨论。
男人们在看见王刘方谈花二人则会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么丑的女人居然也能找到男人?还是这么丑的男人?看了就让人烦闷。
而妇人们闲时聚在一起则是用恶毒的语言胡乱猜测着:“这男人就像头猪一样,也就是方谈花这样的才能看得上吧。”“没准呀,人家长得像猪,说不定能力也像猪,让这个丑女爱不释手呢?”“怪人配畜生,还真是一对。”说完妇人们齐齐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鸟,翅膀扇动带起了‘扑棱棱’的声音,似是责怪树下的人打扰它们休息一样。
然而谁也不敢当面出来说什么,当年刘婆婆带着方谈花来梨花村的时候给了村长不少银子,单凭这财主的身份村长也不会把人赶出去,如果方谈花要走说不定村长还会挽留一番。
背后的风言积攒的多了,时日长了王刘也知道了大家都在说什么,就好比癞蛤蟆,不咬人但是烦人,原来在陆家村也只不过有陆大富一个癞蛤蟆,然而到了现在却是大半个梨花村的癞蛤蟆,看了看身旁方谈花淡定自若的样子,王刘苦笑了一下,自己还是不够沉稳啊。
随着一天天的相处,王刘愈发的欣赏并且敬佩方谈花这个女子了,长时间的村中生活并没有磨去她自幼受到的良好家教,从行为来看就像一个端庄和善的大家闺秀,面对羞辱便有一种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意味,甚至慢慢的,王刘生出了一种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情绪,他不知道,那种情绪叫做喜欢。
方谈花也是一样,她从小在方家什么样的风流才俊没有见过?各地的豪绅,富家子弟,帅气风流有之,才华横溢有之,年纪不大却都和自家大人学了几分潇洒风度,但那也只是学出来的而已。
王刘和这些人通通不一样,他没看过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神能这么清澈纯粹,在生死关头也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见到自己的第一眼时连半分惊讶也没有流露,那不是强压下去的伪装,而是真的不在乎这幅面容带给常人的恐惧。
这日晚饭罢后,方谈花对王刘神秘的一笑,说道:“王刘哥,今天给你看个好东西。”说完就跑进屋子里去,搞得王刘一头雾水,稍后方谈花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坛子,坛口用纸和绳子盖住,微笑对王刘说道:“王刘哥,你猜猜这是什么?”
王刘一见这样式,便憨笑着说道:“这是酒吧。”王刘从没喝过酒,陆老汉没有喝酒的习惯,王刘就也从没沾过酒这东西,但是不妨碍他见过,并且在现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