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广智不敢隐瞒,连连点头:“求黑大王劝劝我家公公啊!”
“真是个不省心的老秃子。”妖精纵起云头便往正北处飞去,眼见着观音禅院所在,他人还没跳下云头,浑厚的声音却依然先一步骂了出去:“好你个大唐妖僧!自己过不起舒坦日子,又来蛊惑别人了!我来瞧瞧你是个什么妖精,披着个人皮糟践和尚!”
禅房中的玄奘,眨了眨眼睛,看着隔壁藤床的六耳:“他骂的,应该不是小僧吧?”
“啊?你问我干嘛?”六耳笑了:“我一不是大唐来的,二不是和尚,我修道的呀!”
“那应该骂的也不是小僧,毕竟小僧一不是妖僧,二不是妖精。”玄奘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还没停留多久,那禅堂的房门便被一阵风猛地吹开,紧接着一个黑汉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环视一圈后指着玄奘便开始骂:“就是你这个妖僧蛊惑了金池长老?”
“谁啊?我啊!”玄奘坐起身来,指了指自己:“这话该从何说起呢?”
“你自己要当苦行僧也就罢了,那金池长老都二百七十岁了,你要让他风餐露宿苦行万里,你拜的师哪门子佛,办事儿如此缺德?!”
“嗯?”这话玄奘就更听不懂了。
好在这会儿,老院主金池长老听闻消息,由弟子扶着匆匆赶来:“老黑!老黑这是老僧一个人的决定,你莫要怪罪旁人啊!你听见了吗?老黑!”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那黑汉脸上也满是怒意,声音却明显小了许多:“单是这几步路,你都要徒子徒孙搀扶着,万里路途你怎走得?回头死在哪一处山疙瘩里,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给你收尸。”
“走不快我就慢慢走,累时我便歇歇,歇够了我再走走。即便是死在路上,也是我功德圆满,当如此。”金池长老的面上神情豁达,瞧着竟然比昨日更显年轻了些许,他笑着摆了摆手:“老黑,朋友一场,你该祝贺老僧我找到正途。”
黑汉听这话也急了:“我呸你个正途!我友人不多,拢共才三个,知心至交更是只有你一人,你屁股一拍就要走了,那我怎么办?
后日就是我的母难日了,你当真不给我贺寿就要走?
你若就这么走了,我、我可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