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哼笑了两声,随手去抄边上的折子:“朕晓得朕为何欢喜你了,溜须拍马,着实小人,帝王近忠贤远奸佞,朕可得离你远点。”
庭悦撒娇道:“陛下身边忠贤那么多,就纵纵微臣这个小奸佞嘛。”
女皇挑唇,沧桑的面阔舒展温情:“近来弘宁总过来陪朕用膳,朕也乏了,你我先过去吧。”
自打施斯儒入主立政殿,立政殿比之前更有了活泛气,这倒不是说女皇一个人住在这儿的时候宫殿就不鲜活,而是陛下身居庙堂之顶,臣下俱要仰龙鼻息,女皇有正经老公后,就有能穿凤袍的男子站在她身边,陪她低头看底下一堆弟弟了。
后宫不得干政不假,然皇夫或是说皇后不属于后宫,皇帝是国父,皇后便是国母,凤椅往那一摆,他就是皇帝的第一代言人。
按理来说,宫城内务六尚就该皇后管,皇后不在,那就太子妃管,太子妃不在,才轮得到代掌凤印的皇帝后妃,可先前娆娆产下平琰,身子时好时坏,女皇只有侍君,太子没正经良媛良娣,这才叫刘玉衡过来帮帮忙,结果人家一帮,就赖着不肯撒手了。
后头庭悦和守清嫁进去,女皇让她俩也越俎代庖地去管六尚,一是皇家妇稀少要物尽其用,顺便锻炼锻炼,二来也有指望她俩的掺和把浑水搅更浑的意思。
虽女皇从小高气傲发誓绝对不管宫城六尚那玩意,但我朝那么多的诰命夫人进宫请安拜见谢恩,后宫那么多侍君如何管理,甚至亲蚕礼都是女皇去行的,既当龙又当凤地干了一辈子皇帝,施斯儒一来,总算可以大摇大摆地把属于皇后的那点破事全拨给他了。
庭悦总算可以不管六尚的破事了!连守清都只是偶尔帮施斯儒弄弄细琐的东西就好了!人生大解放,可喜可贺啊!
且施斯儒……不,应当说皇祖父的脾气性子真的太好了!作侍君的时候把好侍君的度,恭谦有礼却不奴颜婢膝,明明面上也有了褶皱,头上亦有掺白,依旧铮铮骨立,满面的风轻云淡。
做女皇正头老公后立马按她的意思把事情接手安排妥帖,六尚管得好,后宫也收拾得明白,还每日为陛下安排膳食用药,在边上伺候的时候温顺柔情却不娘们唧唧的,她想出去溜达就陪着出去一起溜达,女皇想听琴就抚琴,想听箫就品箫,他甚至还会舞剑给老婆看。
庭悦觉得女皇的艺术鉴赏水平就是被皇祖父给带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