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大氅将庭悦的整个人都围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今日是你十七岁的生辰,陆某借花献佛,送你一份生辰的私礼吧。”
是呀,十一月廿九,当日父亲和她说初定放在十一月廿九她就晓得那是陆云起自己选的日子,她穿过来以后自己都快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几岁的姑娘,对年纪的概念越来越虚幻,他倒是一直都记得清楚。
庭悦仰起脑袋与他碰了碰唇,故意道:“陆将军好小气,向来送定情的镯子要送一对,你可只给了我一个。”
陆云起紧紧抱着她,手伸过去与她握紧:“这板材只有一个镯子的,陆某能有什么法子,镯心那块料子陆某叫人去做了个扳指,这不就算了一对?”
他说话时用拇指上的那截扳指的玉面轻轻划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扳指里头还有块玉料呢。”庭悦将手伸出去接雪,那镯子在昏暗的雪光下映着透亮的光圈。
陆云起轻轻摸着她的面:“还留着,不过今日来见了你姨娘,陆某想着若你我有子女缘,做个平安扣给你我第一个孩子可好?”
他今日穿了件萧萧索索的圆领素青袍,拥着她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散着热气,下巴一下一下地轻轻地磨着她的耳鬓,她的心口几乎被人死死地抓紧,略略地抽疼了一下。
“好。”她微微低下头,靠在她的怀里轻轻笑。
她与他之间的那点事混在江陵的民乱和龟兹的战火里,不自觉地添了三两分的波澜壮阔,她是个极小极小的微尘,或许某日会和他一起写在史书上。
她在情爱上畏缩得厉害,当日能给他三分的真情,如今才惊觉,那三分的真情,是她这么个胆怯懦弱的人在惊惧下能给出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