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士兵在攻城前两日一起啖肉吃顿好酒,然后顺理成章宣布咱们明天要上去干一架,兵士们吃饱喝足吆喝几声才算正常操作。
真的,庭悦突然觉得沈弘基又蠢又坏。他这回跟着西进,发展势力拓展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也是寻常,可就算方士计算的天气万无一失,他赌对了还好些,要是没赌对,军心不稳,那是拿所有将官的信誉拿来给他逞嘴皮子快活啊。
无法,庭悦只得想方设法地替他找补:“如今将要入秋,总不好一年过去,一场仗都不打的。”
而后抢过南安郡王手中的树枝,继续叽里呱啦地扯些有的没的,问他们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将军,稀里哗啦地在沙地上画上山水,说了一大堆打完仗就全是好日子,就算你不想学,你想不想你家小子认字啊,那你自己认几个字到时候也能教教你家小子嘛。
她东边拉一点西边扯一点,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继续把众人拉回来认字,天字怎么写,骂娘的话要怎么写,漂漂亮亮的美人要怎么写,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把大家说得兴致高涨,嘿,大饼不就画成了!
一连大半个月,每到黄昏,庭悦都会在那教众人写字,自己好歹也是正经做过几年支教老师的,山南水北乱七八糟的总能讲出花编出几个段子来跟大家扯,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反倒激起众人强烈的学习热情来。
反正她只要尽量保证大家能够对未来充满希望,学习效率这个可以少考虑进去,讲起来就放开许多。
耶律平还把她夸了一顿,表示自己很欣慰。
某日夜幕降临,表面上写字课实则是来听庭悦领着大家畅想未来说段子的兵士四散,庭悦说得口干,慢慢悠悠地往自己住的小隔间走,迎面碰见半靠在边上方才听她瞎侃了好一阵子的陆云起。
“陆小爷啊,好巧,好巧。”她讪笑出声,对他随便拱拱手。
“你这法子,如果不是有点笨的话还是挺聪明的。”陆云起将腰间的装水的葫芦递给她,“喝口水吧,瞧你口干的。”
庭悦用袖子将葫芦口使劲擦了擦,小心地往嘴里送了一口,就将它还回去:“多谢。”
陆云起接过葫芦,也不在乎她的口水,仰头自己也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