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帝国的官僚体系,都仿佛被投入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熔炉。
“战后稽核司”的招牌迅速挂起,秦明甚至将麾下部分“听风卫”调入其中,负责暗查与取证。都察院的御史们如同被打了鸡血,手持圣旨,四处巡查。
一时间,各地府库被彻底清查,账本堆积如山,贪墨案件被接连爆出,一颗颗曾经显赫的人头落地,抄家的车队不时驶过京城街道,引得百姓围观议论,拍手称快之余,也对龙椅上那位冷酷的皇帝充满了更深的敬畏。
工部和漕运衙门更是鸡飞狗跳,官员们几乎住在了河堤上,征调民夫,日夜清淤疏浚,漕船很快恢复了往来,粮盐价格应声而落。
兵部和户部的官员则熬夜点算文书、核验库银军械,以往需要层层审批、拖延数月的流程,如今几乎一路畅通,前线军镇的怨气迅速平息。
一场席卷朝野的整肃风暴,在秦明的亲自推动下,以惊人的效率和冷酷无情的方式,迅速涤荡着战后帝国肌体上滋生的腐化和惰性。
帝国的车轮,在短暂的偏离后,被一双强有力的手,再次扳回了冷酷而高效的轨道之上。
夜深了,秦明依旧在御书房内,批阅着如山的奏章和稽核司送来的密报。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和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永远不会疲惫的眼眸。
战争的外部威胁已然平息,但治理一个庞大帝国的内部挑战,从未停止。对他而言,这不过是换了一个战场罢了。
而他的刀,依旧锋利。
秦明归来的雷霆手段,如同在北境烽火之后,又一场席卷帝国中枢的凛冬风暴。那五道措辞冰冷、杀意凛然的旨意,绝非虚言恫吓。皇权之威,在玄甲铁骑的森然肃立下,化为实质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位朝臣的头顶。
“战后稽核司”的牌子,连夜挂在了皇城脚下原属内务府的一处僻静院落。门庭冷肃,守卫皆是从玄甲军中抽调而来的冷悍老卒,眼神如鹰,不闻笑语,只闻甲叶偶尔碰撞的铿锵。都察院的御史们,往日或清流自诩,或明哲保身,此刻却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权柄与压力。枢密院与户部的算吏,抱着成山的账册簿籍进驻,算盘声日夜不息,如同催命的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