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像是知道皇帝的心思，马上又转了一个话题。

“以前教承瑞他们时爱妃不是都见过了吗？”

康熙嘴上说着这话，人却是已经起身往桌案那边走去。

“教孩子们时皇上的字是收着气势的，如何能跟这个比！”

秦柔跟着走到案边，一眼就看到桌上摊开的宣纸上，赫然是四个大字：海晏河清。

她在现代时，外祖父痴迷书法，少时常常在她耳边念叨什么笔若惊龙，一气呵成，大开大合之类的，那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只是觉得那些字眼特别有趣，如今见到这四字，那久违的慈祥的声音仿若在耳边响起。

上一世，她也并非生来孤身一人，正是因为有过亲人俱全的时候，往后的日子才会如此渴望亲情。

“怎么，朕这字虽比不得书法大家，也不至于丑得吓坏爱妃吧！”

康熙见着秦柔呆呆地立在一边，目光一直在宣纸上飘忽不定，心下疑惑，这神色看着既不像惊叹又不像讶然，倒像是透过这些字在看别的什么。

“皇上又和臣妾说笑了，臣妾是想到幼时和大哥跟着阿玛习字，阿玛一边把着臣妾的手腕，一边在嘴里絮叨着矫若惊龙，飘若浮云之类的，阿玛在外人面前拘束，但在自己孩子面前却是个喜欢念叨的……不过臣妾和大哥两人那时……臣妾是说皇上的字很好，臣妾也是今日才明白字真的能给人若惊龙浮云般的感觉。”

秦柔说到后面时微微侧开了身子，手作势去摸鬓发，实则是想拭泪。

“你若是想见员外郎，等后年木兰围场建成，朕下旨让马佳府的人随驾就是！”

宫中妃嫔入宫后，家中女眷之流倒是有机会入宫相见，但父亲兄弟，因隔着男女大防，却是再难见得的。

这本也是常例，就是自己的母后，当年入宫以后也是再没见过佟府的两个舅舅和那些表兄弟们，可看到秦柔睫上微闪的细碎的泪珠，心里一软，宽慰的话就顺口而出了。

“臣妾失礼了！”

怀孕的女子总是有些心思柔弱，听了这安慰的话秦柔眼里的热意倒更多了些，轻说了一句就匆匆拿着帕子低头擦拭起来。

“朕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