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都起来吧”

康熙亲自搀扶着云嬷嬷到了暖阁内，又摆手让地上跪着的宫人起身。

“嬷嬷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云嬷嬷不肯坐下，康熙劝了几句未果也就不勉强了。

“皇上，奴婢如今已经四十余，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没准过个几年就要去陪孝康太后了，但能看着皇上从襁褓里的幼儿长成如今的帝王之尊，奴婢心中不知有多高兴。”

云嬷嬷说着说着眼里就有些热意。

“朕与母后当年确实不容易，母后性子软，又因为……郁结于心，朕那时多亏嬷嬷照顾。”

康熙想起与自己生母一起生活的日子，心中也有一些感怀。

“孝康太后是个和气人，奴婢能跟着这样的主子是此生之幸。”

“就是性子不够坚毅，为母则强上还是差了点。”

因为孝惠太后还在世，未免嫡母伤怀，康熙在宫里基本无人可以倾诉自己对亲生母亲的怀念，所以云嬷嬷这话虽然有点逾矩，但他心中还是很宽慰这宫中还有一人可以与自己共同怀念生母。

两人又说了一些陈年往事，云嬷嬷见差不多了，就似不经意地开口道：“奴婢这些年在钟粹宫冷眼看着，马佳庶妃倒是个全心全意疼孩子的，两位阿哥的衣食用度，事无巨细，她无一不亲自过问，两个阿哥自出生到现在，一场病都没生过。”

“她待两个孩子确实精心！”

算上养在外面的五皇子，还有前面夭折的那些皇子皇女，三子和四子这样活泼健康的，确实未曾有过。

“皇上，奴婢有一事相求！”

“嬷嬷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就是！”

康熙脑子还想着每次去钟粹宫时秦柔母子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就听见一声响动，往旁边一看，云嬷嬷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上请听奴婢说完，奴婢当年愿意去服侍马佳庶妃，一是因为可以尽力护住皇上的子嗣，二也是奴婢的私心，奴婢那侄女春燕自小命苦，又是个直性子，乾清宫人手多，这丫头的性子实在不适合留在这里。”

“可是奴婢这几年亲眼看着两个小阿哥慢慢长大，奴婢已经离不开那里了，请皇上让奴婢终老在钟粹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