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陵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清茶，小声说道：“那我先回避一下。”

“嗯。”她点点头，冲他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空间留给程明月自己，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辱骂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程明月！你翅膀硬了是吧？一天天嫌自己好日子过得太多，犯神经作妖？”

“给你半天时间，立刻给我滚回家。”

“不回。”她语气平静，神色淡漠，看着热气腾腾的杯口。

程震阳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你再给老子说一句！你都多大了？啊！你难道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天到晚作天作地，脑子犯浑。”

“你去外面瞅瞅，整个帝都有多少个女人对司夜虎视眈眈，还有那个叫白露的戏子，你好端端攥着傅夫人的身份不要，还犯蠢跑去主动让位，蠢货玩意。”

“赶紧的，去找司夜这孩子服个软，让他重新把资金链给续上。”

骂了一圈，程震阳终于绕回了重点上。

程氏现在的经济情况很糟糕，他年轻时候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阔少，从来就没吃过任何苦头。

年轻的时候靠老爹，老爹去世之后靠老丈人的帮扶，后来又靠着女婿，一辈子可以说是顺风又顺水，不缺钱花。

日子过得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眼下这个情况，他也没多担忧。

毕竟傅氏在帝都的地位很稳固，高度有目共睹，等自家女儿把司夜哄好后，经济上的问题就能立刻迎刃而解。

“我和傅先生已经离婚了。”程明月听完父亲的话，不悲不喜，无惊无怒，语气淡然：“这辈子都不会再复婚。”

“至于援助程氏的事情，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本来就不是这块料，何必继续折腾呢？你现在及时止损，把公司内有价值的都去抛售掉，至少还能给自己余下一些养老费用，毕竟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吗？”

程震阳从来没想过自家女儿会拒绝。

他快要气炸了。

程明月这边隔着手机都能听见他把茶几拍得震天响，还有烟灰缸砸在瓷砖上的清脆巨响。

“早知道生出你这么个反骨出来，还不如不生！”愤怒到极致，程震阳也没了修养，恨不得从手机屏幕中穿过去，给明月两巴掌，让她长长记性。

程明月这边轻轻一笑，一双剪水清瞳内波澜不惊，带着一丝残忍开口：“是啊，我这个女儿一身反骨，不听话也不懂事，哪里有你的程曦懂事乖巧啊？”

话音刚落，空气陷入了死水一般的寂静。

电话那端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