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儿子不幸被强行征召参军,女儿也无奈沦为了奴婢,家中只剩下我这个孤苦零丁的人……”
“今早,债主上门催租,我实在无力偿还,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以房契抵偿债务……”
“甚至连用来悬梁的这根麻绳,也是向邻居暂借的……唉,实在是……”
老者的言语中浸透了绝望。
陆子刑听完后,心中涌起疑惑:“现在朝廷不是设置了皇田供贫困百姓耕种吗,为何还会陷入如此境地?”
老者在一番撕心裂肺的哭泣后,情绪稍微平静,布满泪痕的脸孙上展现出历经沧桑后的无尽苍凉:“想必道长是从外地而来的,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哪里能够轻易租种皇田呢?”
陆子刑追问:“我记得朝廷去年颁布过公文,明言极度贫困且无田者可租种皇田10亩。”
老者啐了一口,满腔愤怒:“那些皇田早就被权豪富强侵占,我们只能从他们手里二次转租,不仅要负担原本的皇田租金,到最后实际所得的粮食微乎其微。”
“看看那片皇田,如今荒废一片,人们宁愿租种私田也不敢要它!”
陆子刑对于这种公然违反朝廷律法的现象感到困惑:“难道就没有人向上举报这种情况吗?”
“哪里没人举报?”老者已看淡生死,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决然。
“有人前往都督府状告,结果一番查证下来,竟是权贵家的奴仆冒名租田,反被扣上了诬告的罪名,遭受了鞭笞之罚。这样的世道,简直就是断了我们普通百姓的活路啊!”
回忆起昔日的索将军,老者眼眸中流转着追忆与崇敬:“索大人在职期间,才是真正公正无私的父母官,那个时候,从未出现过饿殍遍野的惨状……”
老者滔滔不绝,言语中既有对过往时光深深的眷恋,也有对现世不公的愤慨控诉。
陆子刑则安静聆听,适时提出疑问,逐渐对西罗州目前的状况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自索家遭受灭门之难后,接任的新任大都督黄光赫未能有效掌控局势,使得西罗州一度陷入了权力的空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