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郭捕快只得躬身行礼,随后带领几个衙役,目送陆子刑一行人离去。
……
城北大牢位于军营之内,是专门用来关押重要犯人的。
在牢房内,三间相对整洁的囚室映入眼帘,显然这里不久前才被打扫过。
吴泾妥善安排了罗俊与沙锦二人后,亲自引领陆子刑步入最后一间囚室。
“陆哥,我们这里的条件简陋,比不得官府那般讲究,你先委屈一下。”吴泾歉意道。
陆子刑洒脱回应:“无妨,总比一般的牢狱强多了。”
历经世事磨砺,陆子刑心境早已达到无垢之境,除非是传说中的仙境福地,否则世俗环境已难以影响他的心境。
吴泾微笑着继续说:“这些被定罪的囚犯,大多会被押解至屠魔司,或许陆哥还曾亲自解剖过他们。”
陆子刑追问,“这事挺棘手吧?”
城防营统领虽为三品大员,但其危险性却可与燕京府尹相提并论。
他们甚至不用特定时机,只需派人到燕京城制造混乱,比如放火烧几个地方,届时朝廷必定会为此震怒,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将其罢免职务,甚至下狱。
“有何棘手?”吴泾不以为然,“这些豪门贵族,我可不放在眼里了。”
他进一步解释:“再说,我姓吴,也算是半个皇室血脉,本就与那些权贵家族对立。”
陆子刑饶有兴趣地问:“这当中的对立是如何体现的呢?大部分学子都觉得君臣应该齐心合力。”
吴泾摇摇头,“陆哥有所不知,在这大尧国,能有资格读书的,多是些地方的乡绅,占全国人口比例不足百分之一。”
“像这次田产调查,他们自然想君臣团结起来,为此争取更多的土地权益。”
他回忆起在沧霞郡分配僧田时的情形:“那些百姓的要求其实很微薄,只求一处庇身之所、几亩良田和一头牛便满足了。而分得僧田的人,都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之辈。”
“此次回到燕京,我才明白,佛家此举是在悄然集纳土地,既为了供养自身,也意在拉拢朝廷。”
“那些佃户对佛教的忠诚,并非直接忠诚于朝廷,豪门大族与佛教并无二致。”
吴泾一反常态,口中滔滔不绝地倾诉着内心的压抑与忧虑,这些平日里他都默默承受,深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