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雄深沉道:“若他日后飞黄腾达,我所得到的回报何止千倍万倍。即使半途折戟,对我也无甚损失。如果仅因他与众不同就冷落疏远,那岂不是视如珍宝的钱财摆在眼前也不肯捡起吗?”
这般教诲,真可谓苦口婆心,非亲若父者难以言传其详。
“汪哥英明神武!”
罗俊正色一礼后,又嬉皮笑脸地凑近询问:“您瞧瞧小弟我,是不是也有大气运傍身呐?”
“你?”
汪雄厉声道:“至多也就是个贴身跟班的角色!”
罗俊眉梢一扬,应道:“多谢汪哥赞赏了!”
“……”
汪雄盯着罗俊,仿佛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他真的不姓汪吗?
历经红尘沧桑数百年,招惹的情缘遍及千山万水。
汪雄虽不敢断言自己绝无血脉遗留世间,但早已对此置若罔闻。
陆子刑察觉到气氛微妙,似乎自己成了局外之人,心念一转,遂将五感暂时封闭,专心投入阴神观想之中。
城东街头,陆子刑背靠卦摊,双目微阖,似在假寐。
平日里农忙不息,人们哪有闲情逸致来卜卦问天。
燕京虽有高人隐居,但众人皆知,白镜道人法力高深,却也深知非到万不得已,无人愿轻易与他结下因果纠葛。
寻常百姓付出一文卦钱,那便是一桩事了结。
而若是养丹境的高人付出这一文钱,便是与真人结下了不解之缘,早晚必有一日要偿还这份因果。
欠下的因果,比背负一身债还要沉重。
吴化自物料部匆匆赶来,至卦摊前恭恭敬敬放下一文钱,道:“真人,我想请您为我卜上一卦。”
“又是你小子?”陆子刑口中说着,手指灵活掐算着,随后眉峰轻挑,“近日世道不太平,你最好尽早离开燕京,以免遭遇生死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