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逃也似的,我冲出了病房,冲出了住院部大楼。

夜色下,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刚从冰窖里爬出来。

坐进车里,我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额头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没有眼泪,只有一种干涸的、燃烧一切的愤怒和巨大的荒谬感。

我感觉自己现在弱小、无助,我蜷缩在驾驶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回想了一遍。

如果车祸那天,我就死了该多好。

为什么要让我活着,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么多的苦难?

即使林少华留下这么大一笔财富给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者,将这一切全都公之于众,我突然不想陪他们玩了。

我知道,当我有这种想法时,我的抑郁症又开始作祟了。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这个时候我需要找一个人来倾诉。

但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已经让我彻底看透。

我的悲凉只能是我自己的,我不会转嫁给别人,更不会祸害谁和我一起承担。

我已经没办法再开车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我还是害怕自己会出车祸。

于是在车里缓了许久之后,我选择了很久没有坐过的公交车。

当我坐上公交车时,我不禁有些恍惚,好像还是八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