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童欣她……真的不介意吗?我住在这里?和你……朝夕相处?”

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我无法替童欣回答。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声音干涩,“她……她表现得很大度。但……”

“但大度得不真实,是吗?”

安宁接过了我的话,转过头,清澈的目光直视着我,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她稍稍沉默后,又说道:“她的眼神,我看得懂。她不是不介意,她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这里是她的地盘,而我,只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暂时停留的客人。”

她的敏锐让我心惊。

原来她并非全然懵懂,童欣那看似完美的面具下隐藏的东西,她同样感知到了。

“安宁……”我试图说点什么。

她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没关系,江河。我能理解她。换做是我……大概也会这样。”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甚至……可能做得更差劲。我只是……只是觉得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未来该站在哪里。”

她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沙发里,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助。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很舒适,可我却像闯入了别人的生活。童欣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的……闯入者。”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一种深切的孤独感。

我看着她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