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苟冬希现在就像个疯子,自己可得小心点,别被他牵连进去。
苟冬希仰面躺在泛着霉斑的床垫上。
天花板的蜘蛛网随着楼下夜市摊的震动簌簌发抖。
他盯着那盏钨丝发黑的灯泡,眼神空洞而又充满怨毒。
忽明忽暗的光晕里,仿佛浮动着叶安讥讽的笑脸。
“操!”
他猛地捶打床板,铁架床发出垂死的呻吟。
都怪叶安!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右腿打着石膏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痒。
他胡乱抓挠着纱布边缘,指甲缝里立刻沾满脓血。
三天前,不顾医生反对提前出院的腿,此刻在潮湿空气里溃烂得更快了。
“哗啦——”
楼下大排档的啤酒瓶碎裂声惊得他浑身一颤。
膀胱的胀痛逼得他不得不支起上半身,打着石膏的右腿像灌了铅似的拖在身后。
汗湿的背心黏在脊梁骨上,每挪动一寸都能感受到床单下弹簧的恶意顶撞。
当他终于摸到泛黄的塑料尿壶时,左脚突然踩到昨夜打翻的泡面汤。
油腻的汤汁让拖鞋打滑的瞬间,他本能地抓住摇摇欲坠的床头柜——
“砰!”
柜子上堆满的药瓶轰然落地。
玻璃碎片扎进掌心时,他听见自己尾椎骨撞地的闷响。
像极了父亲把公司印章摔在转让合同上的声音。
“啊!”
他痛苦地叫出声来,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