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他们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忽然觉得,”说着,他顿了顿。
她不禁追问,“觉得什么?”
“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挺好的。”说完,他手中的皮箱落地,他扶住她的脸颊与后脑,就这样吻了上来。
————
洗了澡之后,顾书尧反而清醒了些,她将殷鹤成带来的皮箱打开,整理他带来的衣物。
那皮箱并不重,除了一些他随身的密码本、文件,他只带了一身睡衣,和一两件换洗的外穿衣服。
似乎,他并不准备在这里久住。也确实,他在这里长住也不方便,方才在床上他也跟她随口说了声她这张床有些小,浴室也放不下一张浴缸。
若要比起来,这里的一切都不如帅府,而她已经下定决定在这里住下去。而有的人最终会认清现实、知难而退。
顾书尧没说什么,整理完便去沙发上坐着读书。
殷鹤成洗漱完后,换了睡衣,然后在客厅里缓缓踱着步,他的视线仔细地从她客厅书架上每一本书、每一个摆件、每一张相框上扫过。似乎想将她与他分别这段时光,错过的关于她的经历都一一补上。
他拿起相册,仔细端详照片上她的笑颜,只是她的身旁只有她的学生与同事,并没有他。
殷鹤成看了两眼,将相框放下,然后将走到沙发挨着她坐下,随口道:“这里是你租的房子吗?租了多久?”
顾书尧这时才将目光从书本上收回,抬起头来道:“这里不是我租的,是我买的。”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这样呀。”
次日一早,他们俩又和寻常夫妻一般早起,一起做早餐、一起出门。
一开门,黄维忠和几个侍从官已经在门口等候,等着殷鹤成和顾书尧下楼。
住在这,倒不仅是殷鹤成不方便,他底下的人也跟着受累。
殷鹤成依旧是先将她送去燕北大学,然后自己去北营行辕。
顾书尧这天只有上半天有课,下午的时候她抽空去看了一趟殷鹤闻。因为忙着准备公投,她也有好一阵没去看望鹤闻了。
不知道殷鹤闻最近过得好不好。
顾书尧特意给殷鹤闻买了些他喜欢的花生酥。到殷鹤闻外公家的时候,殷鹤闻并不在,鹤闻的外婆说他还在梁霁月那学画,顾书尧便又去了梁霁月家。顾书尧也十分乐意去那儿,她对梁霁月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是梁霁月亲自过来开的门,见识顾书尧十分高兴,莞尔笑道:“顾小姐,好久不见。”
“一直想过来看看,但是前段时间太忙了。”
梁霁月笑着看向顾书尧,道:“年轻人忙一忙不要紧,我看你气色要更好些了。”说着,梁霁月又道:“我过一段时间就要回英国了,之前说好给你画幅肖像的,就怕你没时间过来。”梁霁月给顾书尧展示了下她沾了颜料的手,又指了一下旁边的鞋柜,眨了下眼:“鞋自己拿一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梁霁月不仅优雅,熟悉之后又有另一重灵动,也难怪老天如此优待她,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这时,殷鹤闻也跑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顾书尧手上拎着了那包花生酥。鹤闻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依旧对这些小吃感兴趣。
顾书尧笑着瞪了殷鹤闻一眼,“洗手去!”
殷鹤闻看了眼手上的颜料,立刻跑到盥洗室去了。看着殷鹤闻的背影,顾书尧笑着摇了摇头,梁霁月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