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着门旁滑下了墙,颓丧坐于冰冷,隔着鼻梁上的精致墨镜,看昏迷在病床上的国之栋梁,尝试像曾经那样笑出来,居然失败了!
走廊很长,似乎门有无数个,但这扇门一定是死亡之门;这间病房里的这位病人,才是死神的信使。
他仍然执着于他为什么不能再微笑,曾经面对过死亡,不曾这样迷茫。
死神的脚步声终止在门外:应该是鬼子把门这间!一定是!
咣——明显的一记重踹,连门框周围的墙都一起落灰,如丧钟敲响。
咣——第二次冲撞,比前次更有力,门栓已毁,门框已裂,如塌天之隙。
几秒后,重击与碎裂声之下,死亡之门轰然大敞,死亡使者们闪现在门外的阴暗,每一张面孔都是纸,每一张面孔都是钟馗,一个个苍白底色的黑线条鬼脸,被走廊的阴暗衬托得诡异清晰,仿佛他们没有躯体只有一张脸而已,淡化了每一支黑暗下的枪口。他们没动,没进门,静成了死亡之画。
昏迷中的别动队队长,被一个黑衣汉奸勒住脖子挡在他身前,他的枪口指在昏迷者的后脑边,待击发。
想救人是么?可惜我不能把他给你们!这句话被汉奸说得异常平静。
x你娘的别动队聋子我说我不想死!说这句的同时汉奸猛然变得歇斯底里,嘶喊如咒怨,狰狞破声。
然而画面依然静止,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啪——毫无预兆的枪声震得画面一跳,门外的钟馗面具向两侧下意识猛闪,急贴在门外两侧的墙。
汉奸手里的枪口弥散开淡淡的烟,昏迷者的右耳朵被轰出一个红窟窿,血开始淌,滴在汉奸黑衣襟内的白衫。墨镜后的苍白面孔终于笑出来了,全无曾经的写意,只有戾气。
走廊里终于有了回答:放开他,我们可以留你一条贱命!
汉奸继续歇斯底里:去你娘!有种现在就把老子和你们这缺耳朵废物队长一起轰成筛子!来啊!站出来锄奸!老子也想看看自己的心黑成了什么样!
血还在滴,汉奸胸前的白色已经鲜红一片,中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