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当他模模糊糊睁开沉重的眼睑,看到的却不是地狱。
虽然他觉得地狱可能也会光线不良,但地狱不该有屋顶罢?也不该有床!
尤其,他觉得面前有双漂亮大眼,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这双眼睛,像是璀璨星空,漂亮的不真实,仿佛幻觉中的倒映。
他久久不说话。
后来她诧异地伸出一根小巧的手指,摆在他的眼前轻轻晃:这是几?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说的他的声音很微弱,很沙哑,但是足够她听得很清晰。
接着她便笑了:烦人!那笑容开心得醉人,看得他忘记了周身遍布的痛苦。
你怎么在这?
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你有什么遗言要说么?
别为我报仇,我不需要。
能不能换一句?
别混九连了,调供给处罢。
一只小拳头立即轻戳他肩头,尽管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身体却忍不住疼得微微一颤。
天!我忘了这边也有伤口!
我相信你说的。
我看你还是疼得轻!
这得怪你自己下手不够重。
停了一会儿,她垂下两个小辫子,低声沮丧:没了四个,包括流鼻涕。
他缓缓地偏了头,看到隔壁床上马良那张苍白的熟睡脸:那水确实很凉有尸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