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女子白皙的手臂缠在子永的肩头,他反手捏住女人的下巴,侧面看着女人,只见女人媚眼如丝,带着媚惑的笑。子永很是享受,哈哈大笑,伸出指头飞快地在羌女鼻尖轻刮,推开女人,站了起来,走到帐篷中央,与几个身段妖娆的女子一起摇摆,围着火塘跳起卓舞。
作为大商派驻周方的男任,子永在周方受到了远超薄姑的礼遇。
这是亚圉专门在周邑北郊为他准备的帐篷,来豳地后,子永百无聊赖,便隔三差五地到此消遣。每每酒到酣处,他就会想起大邑商里子见的宾乐筵。
来豳地之前,子见的宾乐筵已经让他流连忘返了,来到豳地以后,他才发现,以前在博姑国当男任,简直完全是不懂事啊,放着手中的权力不用,还被弄得灰头土脸地回到大邑商。若不是父亲在右相大人那又为他谋了周任,他如何得知世间还有此等乐事?
他想着子见的宾乐筵,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他在宾乐筵上无心的一句话,让子见跑了一趟奴市,就此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他甚至还不知道子见已经死了。
高圉和亚圉做的一切,都让他很满意。
父子二人同食大商爵禄,高圉这次更被封为侯爵,但他们在子永面前却执礼甚恭,从来自称为“小邦周”,对来自“大邦商”的他,敬重有加。
刚开始子永还不适应,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慢慢地,他明白他所代表的的是中央之国“大邦商”,也就安之若素了。
不过,他也看出高圉最近有些烦,只是高圉不对他说,他也就没问,四下悄悄关注着,居然被他看出些苗头:高圉是为羌人的劫掠烦恼。
因着高圉和羌人大量通婚的策略,来自羌方的压力其实已经很小了。但秋日马肥,马上是羌人捱不过寒冬,羌人四下里的劫掠,却屡有发生。据说高圉派人与羌人的“阿母”沟通,阿母也下了令,不得劫掠周方,但劫掠之事仍不时发生,屡禁不止。
子永想了想,觉得不过是羌人小规模的骚扰,不足为怪,而且这件事也超出了自己的能力,好在高圉不曾和自己说起,子永便乐得清闲,懒得过问,装作不知道。
不过子永很快就装不下去了,因为从王都来了一个人,带来了父亲的手信,写在绢帛上的信。让子永装不下去的不是这封信,而是带信来的人。
右相大人的手信说这个叫索弜的人将成为他的助手,而父亲的信则警告他,要他听索弜的安排。他看着索弜,有些郁闷,这个人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比自己小了不少,父亲怎么要他听这个人呢。
“右相大人要你做我的助手。”他对索弜说。
“我知道。”
“在这里,你要听我的。”子永有意隐瞒了父亲手信的内容。
“临行时,亚进大人对我说,要我多提醒你!”面前这个家伙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得听我的。而且,亚进大人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看样子这家伙已经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亚进大人对我说:你告诉子永,要他给老子好好的,不然回来老子放不过他!”索弜原封不动地复述亚进的话。
子永无语了,这正是他老子的口气。他搔搔头,对索弜说:“我这没住处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子永奈何不了索弜,便想把索弜赶得远远的,看索弜刻板的样子,若是留在身边,可不得会憋屈死。
索弜走后,子永又后悔起来,刚刚只顾着和着家伙交锋,居然忘了问问王都新鲜事。想了想,索弜明日必定会来,且等着吧。
第二日,他没等来索弜,周类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