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盘看了一眼子昭,见索让果如先前吩咐,死死守在王子身边,放下心来,抽出短剑,也上前找人捉对厮杀。
来人显然不是经过训练的军士,路数很野,但每个人都有不错的战力。这一点和他所带领的这支亲卫队伍很像,唯一的不同是亲卫们每日的扌喿练从没落下过。
甘盘拳脚功夫不错,近些年虽然少有施展,但功底仍在,和来人对上几招,一脚将人踹翻,举剑就要劈杀,便在此时,林中钻出一支暗箭,射进甘盘的右肩。
甘盘吃痛,一跤跌倒在地,右手握不住短剑,“哐啷”掉在地上。来人从地上爬起,拾起甘盘掉在地上的短剑,狞笑着往甘盘砍来。
甘盘左手支地,双腿急蹬,想要躲开这一击。地上黄土稀松,无处受力,甘盘正心中哀叹难逃时,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侧面激射而来,正中那人前额,登时倒地不起。
甘盘看时,正是向节甩出石头救了他一命。
甘盘忍着痛,左手持剑,从身后将正与蔡表对敌的人捅翻在地。手持双剑的蔡表说一声谢,便要去给其他人帮忙。四下里看,身周厮杀早已结束。
力士竹通、犀牛倪星,一人劈了一个,在一旁直叫过瘾。
双方才接触便溃散,彭添、蔡表等人,只是略慢,却没了斩获。
向节甩石击毙一人之后,两手各执一大一小两块石头,悄悄往前几步,脱离战场,盯着林中,要找到暗箭所来处,只等一有动静,便飞身入林。梨子黎由手持硬木大功在向节身旁,盯着林子中不放。
林中悄寂,却哪里找得到射手的踪影。
索让见外面打斗声停下,先探出一个头来,见大家都站着喘气,便招呼王子一起从路面下爬出,见竹通等人杀得痛快,战得酣畅,便对甘盘埋怨:“师父,这场面少了俺,当真不爽!”
索让孔武,手下功夫却一般,在随行之人中,身手稍弱,却爱热闹,看力士、犀牛几人呼喊畅快,心中痒痒。
子昭远远看着京桃扑倒的地方,对索让说:“你去看看京桃。”
索让跑过去,将扑在地上的京桃翻过来,大声报告:“射在肚子上。”
京桃还有气息,胸膛不停起伏,脸色苍白,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甘盘与子昭上前细看,箭杆已经断成两截,箭镞从腹部射入,却从腰肋间穿出,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想是扑倒时硬生生挤了个对穿。”甘盘对子昭说。
子昭接下腰间系带,便要给京桃包扎。
竹通说了一句:“不拔掉箭矢,怎么包也没用,拔了便止不住血。”
子昭眼睛一红,大声道:“难道就任他这般受苦?”
甘盘忍痛牵过子昭的手,站起身,对竹通说:“总是要去那边的,你送他一程吧。”
说罢,甘盘带着子昭走开,喃喃道:“看来到向邑,该多备些药草了。”
将京桃草草埋了,众人在羁舍稍事休息,甘盘命向节带人先去向邑通报,待子昭梳洗完毕,向子已在羁舍外候着。
向子乃是向节伯父,小小子爵之国,能得王子驾到,自然是不胜之喜,一口一个王子,又说恭迎,又说简慢。
子昭多次推说,人在流放中,请向子万勿以“王子”相称,向子仍是固执,最后还是甘盘出面对向子言明,此乃右相之意,子昭流放期间,不得称王子。
向子闻言,这才悻悻改口,只是热情仍不见稍减。
“甘盘师傅能不能和王子说说,在向邑多盘桓几日?”得知子昭只在向邑住一晚,次日便走,向子对甘盘求情。没人时,向子仍称子昭为王子。
子昭虽只是流放的王子,但总是王室成员,作为小国,能和王室攀上些许关系并不容易,甘盘倒是理解向子苦心。左右无人,甘盘也懒得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