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广!
听到这个名字,郑达瞳孔微缩。
在子成的三个亲卫之中,有一个便是阿广,事后卫易在清查库房的时候,也曾对郑达提起过这个名字。
在郑达的经验中,有没有把握杀一个人,只需三招便知分晓。
仅一招,郑达便知他没有把握杀死阿广,同样,阿广也没有把握杀死自己。
也许五天前的那个晚上,阿广放过自己,其实是因为没有把握杀死自己吧。那次,郑达空手,无可攻利器,虽吃了些小亏,但一双拳头已经足够阿广退却,不敢死拼。
杀手惜命!
郑达长剑在手,比上次又多了三分胜算,他在寻求一击必杀的机会,没有继续动作。
阿广也歪歪斜斜站着,只是这看上去懒洋洋的姿势,明明是一个可攻可守的招式,郑达竟无法寻出破绽。
郑达始终弓腰凝神,不说在气势上已落了下风,便是长久相持,总是弦绷得更紧的一方更吃力,让对手以逸待劳。
一念及此,郑达退了一步,也用一个舒服的姿势站立,问道:
“你受何人指使?”
阿广冷冷一笑:“将死之人,好奇心居然还这么重,郑大人总是让人敬佩啊!”
说话间,阿广悄悄向右移了一步,对上郑达受伤的左肩:“既然是将死之人,便是知道了原也不妨的,今天一出手便毙了二人,尤其是他——”
阿广指着倒地的任克:“我看过他与人对阵,他手中铜棒一旦挥舞起来,我也难敌,因此第一个便了结了他。说实话,我此刻心情不错,便说与你听吧,免得郑大人在登天路上也牵挂此事。”
郑达因应杀手移步,微微侧身,看着阿广默不作声。
阿广动手之际干脆利落,一旦开口,却滔滔不绝,恰是郑达之所欲。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来此,不仅仅是因为我,还因为猛父。”
听阿广说起王后媵臣,郑达眼睛微眯,这个细节被阿广察觉,冷笑道:“没错,你的手下看到的,是我让他看到的,猛父早已死在我的手下,比阿秋他们还早死了一日,这个,想必郑大人应该有所察觉,觉得十分疑惑吧。”
“不错,那个坑中最下面一具尸体,作为亲卫的确太老了些。”
“猛父与我不过一面之缘,不知怎么有一天竟找到我,许我财货女人,说我是右相身边人,要我刺杀右相。我猜他死也不知道,我新开锋的利刃,饮血的第一人竟然会是他。”
阿广说起这桩案件,心中得意,不由嘿嘿笑着:“你绝对想不到,他胸口插着一支剑时,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有多精彩,我很喜欢那样子!”
“我很喜欢!”阿广重复道,似是想起什么,又突兀道:“你一定见过那块玉!”
“哪块玉?”郑达问,然后忽然明白,杀手说的是那块遗失在现场的咬尾龙。他改口说:“是,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