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心中的顺天应人。
计五弓箭在手,心中大定,朝着最后露面的男子奔去,奔跑中双手不停,抽箭、上弦、张弓。身在王都,计五不敢伤人性命,何况这男子背后还有计五无论如何都不能招惹的力量。
奔跑中,计五觑准男子头上玉笄的圆孔射去。
箭矢带风,穿过玉笄的圆孔,箭矢“夺”的一声钉在男子身后的木柱上,玉笄挂在箭杆上转了几圈。男子被玉笄盘起的发瞬间散开,人打了个寒颤,似被定住,一身汗毛倒竖。
计五脚步不停,一箭撒放,又是抽箭、上弦、张弓,等站在那男子面前时,已箭在弦上,隔着尺许,弓箭直指男子的咽喉。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个受伤的还在雪雪呼痛,待另外几个反应过来时,计五已经控制了局势。
一直气淡神闲作壁上观的甘盘却因此动容,电光火石间,计五三次抽箭,两次张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时间思考,更无丝毫迟滞,甘盘自问拳脚弓矢尚可,但若面对计五,他没有任何获胜的把握。
尤其是射中玉笄的那一箭,奔跑中准头丝毫不偏,这种眼力和控制力,源自绝无失手的强大自信,甘盘一生之中未尝一见!
“都别动!”计五喝道,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男子,“寒布,我只是想要活命,你且放过我。”
“只要活命,你怎么拿了那些货贝走?”
不过片刻,寒布的压倒性优势尽丧,不得已接过话来,但言辞间还是禁不住带着讥讽。
“我不知道那些贝壳会值这么多。若是知道,我不会拿的。”计五舔了舔有点焦躁的嘴唇,“不过既然拿了,我就没想过要退回去。”
见寒布不做声,计五接着说:“你叫他们先走开!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寒布命在人手,不得不听计五所言:“你们都走开!”
“跛脚”心存侥幸,慢慢朝计五挪动。计五听到脚步声,也不言语,微微用力,将弓弦张得更满。
“寒望,走开!”
“跛脚”立功心切,却是拿寒布的命来换。寒布脸色微变,大声呵斥。
“跛脚”犹不甘心,犹豫片刻才转身离开。
等寒布手下走远,计五说:
“若是你肯放过我,后退五步,转身就走。我拿了不该拿的,今日便饶你性命相抵,从此两不相欠,族尹那里随你怎么说。若是不愿,这次我也不要你性命,只是下次遇到,便是生死相见。”
甘盘自计五脱身那几招到箭指寒布的一气呵成,便已动容,起身出门旁观,待听到计五和寒布说的这几句,虽不知前因后果,却已对计五另眼相看。
寒布慢慢后退,说:“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在王都的事,我会告诉你的族尹。”转身走开,走了几步,也不回头,大声说:
“忘了告诉你,你的新族尹叫计信,他现在人已在王都。”
等寒布走远,计五松开手中弓箭,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仓皇逃离的鬼方女子的背影,转头对立在门边的甘盘笑,说:“没想到影响甘盘大哥的酒兴了,我们再来?”
甘盘也笑,一边和计五朝酒肆内走去:
“原本只是为了饱腹,何曾有什么酒兴。倒是刚刚你那几手功夫,很漂亮!”
“山里打野物,天天离不开这个。”说到弓箭,甘盘发现计五的眼神发亮。
“不然打不到野物,族尹大人会发飙?”甘盘难得一见的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