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戴氏坊,二人越走越远,郑达忽然轻声问小女孩:“昨夜抓你和弟弟的,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开始是一个人,出了门就是两个人。”
这与郑达所想一样,一个人掳走两个小孩,不可能走这么远:“到了地方以后,你和弟弟在一处?”
黑暗中,郑达看到女孩儿点头,明亮的眼珠眨动。
郑达不再问,牵着女孩儿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今夜来,不仅仅是因为右相的吩咐,在他看来,刺杀右相的事,与王室某些人有关,他希望能找到昨夜关押两个小孩的地方,或许那里有一些线索在等他。
谁能从右相的死上获得最大利益,最可能动手的人便是谁。有动机处心积虑对右相不利的,算来算去,只有几个人。
但那只是猜测,没有找到真相之前,猜测永远只是猜测。
哪怕事情只有唯一的可能,也不一定是事实真相。他要做的,是通过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来证实自己的猜想是对是错。
就如同他已经认定戴镰是刺杀右相的凶人,但右相却从另一个角度否认了他。
从王宫出来,他回头又问了相府的亲卫,都说戴镰胆小手善,却都认为是他刺杀了右相,毕竟相府的另两个亲卫亲眼所见,戴镰当时就俯身于右相身上。
又到了一个岔路口,郑达抛开心中所想,用尽量柔和的目光询问,女孩儿犹犹豫豫的指了一个方向,似是印证郑达心中的猜测,二人一直向北走。
越往北走,郑达越感心惊。
王宫背靠洹水,坐落于大邑商南北主轴中心略靠北处。在王宫的周围,北城住的大多是贵氏,所有子姓贵族大人,都将自己的府邸安置在北城。
又走了一段路,绕过车马喧闹的索氏长老府邸,郑达还来不及对索氏长老门前的热闹想些什么,女孩儿指着一座涂了白垩的高墙围起的宅邸:“是那后面。”
女孩儿指的方向是一座王子府邸。
大王的长子,大商的多马亚,王子子见!
难道指使戴镰刺杀右相的竟真的是子见?
子见府邸周围有亲卫巡逻,郑达不敢继续上前。
想到刺杀右相背后可能有王子的影子,夜微凉,郑达却汗透重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