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回过神来,问他:“你的伤可好些了?”
“承蒙殿下照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说完,罗敷便越过他准备离开。
玉芒狠狠捶着手心,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上前道:“殿下,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是......关于国公的。”
“关于国公的?”罗敷停下脚步:“他怎么了?”
玉芒想想还是把自己今日翻窗闯进李卜房间,然后听到的李卜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她,还有上次在井边李卜嘀咕的那句都一起告诉了她,然后道:“我一直都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但您跟国公之间最为亲密,国公的变化想必您应该最为清楚。”
罗敷听他复述的那些话越听越觉得迷惑,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求谁再给他一点时间,又是什么“原来是真的”可他最近明明一直都跟自己待在一起,没有出去过,更没有经历过什么别的,那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说奇怪,好像他自从上次受伤以后就一直挺奇怪的,不但总是黏着她,说话还给人一种好像两人随时都会分开的感觉。
玉芒又道:“其实要想知道国公发生了什么,只要问问国公受伤当天在场的人就好了。”
罗敷实在好奇李卜都经历了什么,也不顾才从宫里赶回来,连杯茶都没喝一口,就又叫人把李卜受伤那天在场的人都叫了来,挨个儿盘问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一开始都说没感觉国公有什么问题,后来在罗敷的不停追问下,有人说:“这么一问臣好像想起来了,国公醒来之后,问了臣一句臣是谁,臣在国公手下这么多年,但当时国公看臣的眼神跟问臣的话就好像不认识臣一样。”
说到这儿立马有人站出来表示赞同:“对对对,还有,很多事分明是前一天国公才吩咐我们去做的,但等我们做完了去复命的时候,国公又变得好像根本不曾吩咐过我们做这件事一样。”
接着又有人道:“还有还有,国公还曾问过臣今夕是何年,说因为事务繁忙一时记不起来了,臣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如今回想起来,好像也不大对劲似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罗敷听来听去,这状态还有他醒来后问今夕是何年的那句话,都好像自己当初死后重生时刚醒来的状态一样。
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心头闪现,她遣散了众人,一个人在院内踱步,来来回回,最后又回去找了李卜。
她这次平静多了,脸上还带着笑,问他:“李卜,你还记得你半个月前给我买的簪子吗?我刚刚不小心摔了,当初你买的时候说特意找的很有名的工匠,现在坏了,我想让人把簪子送过去修补,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李卜迎着她的笑脸道:“坏就坏了,赶明儿我再重新让人给你做个新的,原先那个就不要了。”
“那可不行,毕竟是你送我的东西,无论好坏我都想留着,就让人拿去修补,过两日就修好了,又不费什么功夫,那个人反而叫什么?我让人去找。”
“这世上工匠又不止他一个,也多的是比他厉害的,随便让人去找一个也行,何必非要拘泥于他一个?”
罗敷的脸色一寸一寸黑下来:“可我就喜欢那个人的手艺,就问你个名字,有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