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耐心听他絮絮叨叨,等到婉娴来给她送披风,她才从他的故事中回过神:“你也早点回去吧,折腾了一天……早该累了。”
“其实今天……”
他凝着她双眼,扬唇,笑了笑:“是臣的生辰。”
“你的生辰?”
罗敷不是从不记他的生辰,实在是他以前过生完全没个定日,最荒唐的一次,一个月居然过了两次生辰,他的生辰不仅仅是生辰,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儿,好让那些有需求的人,有个台阶能踩着上来求他办事,他平时事忙,不记日子很正常,身边的人有些记了也不愿意提醒他,都想他多过几次生,好从中捞好处,一开始他也反感,后来慢慢儿也就无所谓了,互利互惠,大家发财嘛。
今天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说出来,那应该就是今天了吧?
罗敷感叹:“中秋,那你怎么不早说?”
李卜扯扯嘴角,一副心酸样儿:“说了又怎样?”
他丧气的转身背对她:“长这么大,臣过过的生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这日子对臣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
罗敷该死的有点心疼。
“不管怎么说都是个纪念。”她在身上摸了摸,也没什么好东西,最后解下手腕上串着铃铛的红绳递给他:“这是母妃给本宫求的,说是保平安的,你说的匆忙,现下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给你,你既然当着本宫的面儿说了,好赖本宫总得有所表示,你就先收着吧。”
以前从她这儿要个东西比上青天都难,一块儿帕子她都斤斤计较,上次给他包扎完伤口还想着要拿回去,没想到借着生辰的名儿就能给的这么痛快。
红绳铃铛只有她手腕粗细,李卜收下了,但却戴不上,罗敷也有稍许尴尬:“就是图个保平安的意思,你个大男人手上戴个这玩意儿像什么样子?随便你怎么收着就好。”
“殿下的一番心意,臣不敢糟蹋,非得戴在身上天天都能见到的地方才不算辜负殿下。”
罗敷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成安寺方丈给的,你大可不必如此。”
李卜却极为爱惜的收起来,道声谢,心满意足了,走的时候脚步轻快,方才的阴郁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
素婉噘着嘴嘟囔:“贵妃给您的东西您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他,贵妃娘娘知道了,恐怕该伤心了。”
“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是,是不值钱。”素婉撇撇嘴,故意拖长声调:“可是礼轻情意重啊”
罗敷拧她耳朵:“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连本宫的玩笑你都敢开了?”
素婉一边躲一边道:“殿下您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以前您都是巴不得他死的,今儿稀了个奇的居然还送他礼物,奴婢没跟您去潼关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了?李卜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