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有点搞不懂她的意思:“殿下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的?”罗敷举步向前:“我之前那样对你,甚至还想杀了你,你就不恨我?不想杀了我?像你这么睚眦必报的人,应该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我才对,为什么还会喜欢我?”
李卜拄着拐杖往后退:“臣也好奇,殿下之前为何那么恨臣,就好像臣上辈子欠了殿下的一样。”
罗敷深吸口气:“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李卜坚定的吐出两个字:“喜欢。”
“如果今日……换做你坐在薛让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走到他这一步。”
“不会有不臣之心还是不会坐到他如今的位置?”
李卜没开口,定定看着她。
吴聪忙完来找李卜,见两人之间是这种气氛,小心出声:“将军,我帮您看看伤口。”
李卜放弃继续与她对峙:“时候不早了,王硕,送殿下回去吧。”然后拄着拐杖,跟吴聪过去包扎伤口。
谁不想往上爬,李卜很清楚,他如果坐到薛让今天的位置,处境跟薛让不会差太多,这年头,手机有兵才是硬道理,而身为将军,手里兵少寸步难行,手里兵多得步步为营,因为觊觎你的往往不是外人,正是你头顶上的那个人。
他说他不会走到薛让这一步,是到时候绝不会给人能够牵制他的机会,也不会像薛让一样,落得个两难境地。
罗敷现在跟他讨论这个他没法儿回答她,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不羹遭水淹后损失惨重,西戎也从潼关撤兵,两国已到了决裂的时候。
李卜有条不紊的安排重新安营扎寨,水潮渐渐褪去之后,潼关城的百姓也慢慢恢复了日常生活,吴聪的解药大获成功,数千将士终于有救。
罗曦问吴聪,像法萝那样服毒几年的还有没有痊愈的可能,吴聪说没可能,几年了,毒性早就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就算是换血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罗曦只好放弃,带上解药,准备择日回京复命。
李卜的腿伤已经好太多了,这段时间与罗曦往来多起来,临走前,罗曦还邀他喝酒,他的酒量现在慢慢儿的有了提升,只是还是易醉,几杯黄汤下肚,舌—尖发麻,这是不省人事的前兆,他摆摆手说不能再喝了,起身说要出去放个水。
出门扶着围栏深吸口气,天暖了,空气中都是青草泥土的芬芳。
王硕跟其他几个在隔壁喝,他才方便完回来,看见李卜站在那儿,应该又醉了,上前就问:“将军,你去哪儿?”
李卜拍拍肚子:“放水!”
王硕扶着他:“我扶你去。”
李卜嫌弃的看着他:“扶你大爷,滚。”
王硕嘿嘿笑:“我扶你去,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激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