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一直都在好好说,可护国将军架子大,不听本宫说话,怎么?本宫现在连写信的权利都没了吗?罢,素婉,去通知宋郸,我们今日启程去抚州,那儿应该不会管着本宫动笔。”
“殿下莫急。”
副将眼看要留人不住,李卜及时出来救火,挥手让他下去了,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罗敷背转过身去不搭理他,叫上素婉欲要离开。
“殿下查军中账务不就是想看看薛让上奏疏要军饷一事究竟有多少夸口吗?”他不疾不徐踱步过去:“不用看账务,臣具都清楚,可一一告与殿下知晓。”
天上又下起了雪,不大会儿功夫她就落得两肩白,李卜从一旁士兵手里抢了伞过来撑过她头顶,对她的态度愈加小心:“账上……”
罗敷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本宫长着眼睛自己会看,与其听别人说些真真假假,本宫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殿下更应该学会的是如何分辨账务的真假。”
“李大人还真是闲得很,不去想办法如何对付铁骑兵,却有闲工夫跟本宫这儿扯闲篇。”
她扫扫肩头的雪,大步迈出伞下,转个弯折回去,奔着薛让的营帐去了。
薛让正头疼罗敷何时走呢,副将回来又说罗敷眼看账务,现做一本假的也来不及,只能推脱不去见她。
他不见,罗敷就去他账中等着,什么时候他回来了才算完。
薛让只好躲到李卜那儿去,掐着腰在账中来回踱步破口大骂:“我就知道她来一定没那么简单,没想到竟是奔着账务来的,镇南王什么时候贺寿?江鄯不是已经来接了吗?赶紧的,叫人给我把她打发走!”
李卜坐在那儿岿然不动,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饮茶,薛让拍着桌子喊他:“知道你对她念念不忘,但这女人眼下就是个祸害,你想要她,今后有的是机会,但现在赶紧想法子把她给我弄走!”
“贺寿或只是个幌子,殿下真正的目的是代陛下来看看前线情况,将军张口就要几十万军饷,陛下心中不安也属正常。”
“正常?打仗哪有不烧钱的,军中有十几万将士要养,这些钱从哪儿来,大风刮来的吗?别的我不管,我就问眼下该怎么办!”
“眼下……”李卜步出账外,看眼天色,徐徐叹气:“那就只能先把人送走了。”
罗敷在账中等了薛让一天也不见他回来,眼看天色渐渐晚,素婉打个哈欠问她:“殿下,护国将军这是故意躲着不见您呢,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不回,本宫就在这儿等着,看他究竟能躲到什么时候!”
李卜从外间进来,手里端着饭菜,放在罗敷面前的桌上,虽然不想,但还是不得不开口:“前日镇南王世子来信,说要接殿下去抚州,可巧殿下正病着,臣便回信打发了世子,而今世子仍在小杨林侯着,今天又写信来,问殿下究竟何时启程。”
她这双眼睛只有在提起江鄯的时候才会亮上一亮,李卜心头发恨,咬着腮帮子,又道:“两军对阵,过不两日又要开战,届时恐怕会影响殿下行程,为了殿下的安危考虑,臣也不希望殿下再继续留在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