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昼惊问:“你不是龙虎山的当家?”
“当然不是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当家的了?我昨天只不过是代替我们当家的跟你谈生意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那个女人讨价还价不死不休的样,我还真的信了你们是来做生意的,可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们山寨有什么目的?”
方昼扭头不愿意跟他交谈:“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让你们当家的来。”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当家的现在没空搭理你。”
“你……你们……”
方昼本来想骂人,但是一想,他们本就是无赖,骂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不痛不痒。
他现在只是担心罗敷,也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再重来一次,打死他都不会让罗敷跟着来,现在他宁愿那个被玷污的人是自己,这下可好,回去之后他怎么跟皇帝交代,办趟差结果还把脑袋给弄丢了,实在是划不来。
罗敷醒来之后就像是昨天的方昼一样在房间内四走动查看,她也看到了书房桌上的那两句诗,越看越觉得熟悉,然后紧跟着心里一凉,接着拔腿就想跑,可门一打开,见到门口站着的李卜,她一慌,退后两步,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但是赶在她摔倒之前,李卜就伸出手接住了她,他一只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早饭,另一只手搂着罗敷的腰,再没有多余的手能挡住罗敷迎面扇来的巴掌。
罗敷手都打麻了,看着他,觉得既惊讶又生气。
而李卜闭着眼承受,反正不是第一次被打,那表情看上去似乎已经习惯了。
“这就是殿下给我的见面礼吗?”
“怎么会是你?”她脸上没有半分惊喜,看见他甚至还觉得很失望。
李卜放开她,看向她跑来的方向,又道:“想必殿下已经看过臣写的诗了吧?原来过去这么久殿下还记得我的字迹,可是为什么要跑呢?害怕我?”
“你就是龙虎山的新当家?我给你的信你没看过吗?你明明就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去做正当生意,非要走歪门邪道呢?”
“先吃饭吧,我一大早起来叫人熬的,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呢。”
“我问你话呢!”
李卜坐在椅子上,挥笔在纸上又写了个“成”字。
心想事成的意思。
“我这叫歪门邪道?那潘家兄弟在龙虎山为非作歹这么多年,逢人就抢,路过的一个乞丐他都要从人家身上扒层皮下来,偏偏魏县知府又无力剿匪,百姓怨声载道,这又叫什么?”
他站起来,推开窗,外面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洒在他身上,迷糊了他的身影,令罗敷觉得有点眼花。
“我杀了潘家兄弟是为民除害,我也从未伤人从他们手中抢走过一文钱,都是些生意人,想要一路平平安安就要有人护送,他们交钱,我保他们平安,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抢呢?”
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罗敷竟一时无从反驳,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质问他:“那你为何帮着榕城的盐贩偷运私盐?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