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就离开了。
她是想问掖庭局审人一向都是如此残忍吗?但曾经亲眼见过,再这么问就显得多余了,况且掖庭局名声向来如此,存在活人地的死人狱,有时候光是搬出掖庭两个字就足够唬人的了。
罗敷回去之后一夜未眠,第日一早,受审的人中多出了个罗贞,他被牵扯进来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几日他都忙着自己那个赌坊的事,罗睿生辰他连面都没露,怎么就成了谋害罗睿的疑犯了呢?
经过两个太医不眠不休战战兢兢医治守候了两个日夜,罗睿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虽仍未退烧,但身上的脓疱已经消下去不少,无有性命之忧了。
罗敷奏请皇帝,请求先提审粹玉斋掌柜,罗诤与薛让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反正迟早都得审,也便都没有什么异议。
粹玉斋掌柜被人带上来,罗敷问他的仍是昨天的问题,问他有没有说谎,自己究竟有没有去过库房。
这次粹玉斋掌柜的说辞完全变了,说他根本不认识王二,还说是罗诤指使他污蔑罗敷曾去过库房,其实罗敷压根儿就没去过库房。
罗诤瞬时瞪大了眼睛,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皇子的体面跟他在皇帝面前一直苦心经营的稳重形象了,上去就一脚把人踹倒:“你胡说!昨天当着陛下的面儿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欺君是什么罪名你应该很清楚,还不从实招来!”
粹玉斋掌柜缩在地上,甚至于哭出声,眼睛看向罗敷,连声求饶:“草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昨天……昨天草民只是不敢说出实话,后来想了一晚,觉得还是应当说出实话,皇上!草民保证,这次所言绝对句句属实!绝不敢再有半句隐瞒!”
罗诤拦在他身前,对皇帝拱手拜道:“父皇,此人所言前后不一,满口胡言,绝对不可信啊父皇!还望父皇明查!”
罗敷挺身而出:“皇兄急什么,先让他把话说完,不是还有个王二吗?一会儿再叫来王二对峙不就都清楚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得罪了罗诤,想要活命,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罗敷,于是更加卖力的解释:“那个王二,草民的确不认识,昨天说认识他其实……其实也是受人指使,粹玉斋从未与牙行有过任何牵扯,客人与客人间也都是口口相传,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打听打听,草民若是有所隐瞒,就让……就让草民死无葬身之地!”
薛让此时也站出来道:“启禀陛下,昨日臣手下有人抓到了追杀王二的刺客,据他所说他是大皇子府上的侍卫,且手中所持佩剑也刻有大皇子府的纹样,臣已经把人带来了,就在殿外侯着。”
罗诤怒目看向薛让,先发制人:“薛将军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前几日府上几个侍卫不守规矩被我赶了出去,有人提醒我怕这些被赶出去的人怀恨在心日后会寻衅报复,我正担心呢,薛将军就抓到了我府上侍卫行刺的证据,这是不是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