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今日有什么戏?”皇帝大约是心情极好:“前些日子戏文都听了个遍,倒也都听腻了。如今可别再弄那些以前唱过的戏文糊弄咱们才好。”
皇后也只是淡淡笑着:“陛下放心,宫中戏班子这么多,之前尚仪局也都命人调教了新戏,定然够陛下听的。”
皇贵妃亦道:“娘娘说的是。陛下随手一指,想来都有新戏的。”
皇帝便是命人将新戏文的单子拿过来瞧,只见上头却也足有十数目之多,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听什么才好了。
兴王林杬则道:“若是父皇不知该选什么,儿臣倒是有个法子,抓阄就得了。”
皇帝立即点头称赞,“倒是个好主意。”
便有尚仪局女官奉上十数个各色纸条,由着皇帝抓取,皇帝一番抓取选择后,倒也抽中了《打龙袍》一目。
“这名儿倒新奇,连龙袍都敢打?”一边的贤妃闻言,漫不经心地道。
“朕倒是也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故事。”
“启禀陛下,这些不过是民间文人闲来胡撰之故事。说是北宋年间宋真宗宠妃刘娥阴夺李妃之子且以狸猫换之,致使李妃含冤逃亡在外二十余载。而后李妃之子仁宗继位,李妃寻包拯喊冤,刘妃这才认罪伏法,只是仁宗却不敢相信,故犯了不孝之罪。最终包拯为正法度,也为皇帝颜面,便仗打龙袍如亲打御体。”
有司乐司女官如是禀报道。
“倒是个善恶有报的故事。”皇后点了点头。
“也倡导礼仪仁孝,也算是彰显德行的戏了。”一边的庄妃张氏亦是附和道。
宫中规矩法度,宴饮娱乐之戏都得是立意高远,非教化显德不得演。故这一出《打龙袍》自是合乎了所有的要求,正是该好生演出来的戏。
皇帝便也没有不准的道理。
吹锣打鼓,梆子皮鼓声音渐起,粉墨红妆悉数登场,演奏出数百年前的悲欢离合与王朝旧事。
分明是极其有意思的事情,只是越看便是越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想几分。
纾甯自是心中暗喜,更深深觉着沈司籍才学浓重;一边的林樘则是望着纾甯的笑容若有所思。
至于皇贵妃,面色则是越发凝重,心中更是多了许多凄恍之感。
“少甚么天道高低转轮回?”
“你阴夺人子逼母死,狸猫剥皮德行亏。”
“蔻珠丹心无所惧,唯留的一丝清平总人间。”
“数春不知如何度,深秋叶寥独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