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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俞茵由一队亲兵拥簇着登船。
她没进船舱,是立在甲板上,抱着臂面朝裕京,看那座灯火璀璨的不夜城,不知在想什么。
“一切还像我们来时一样,但实则又已经不一样。”
韩知望两手插兜立在她身后,言语间十分感慨。
“当今能兵不血刃换下政旗的,只有聂帅做到了,他这次算因祸得福么?”
俞茵摇头,“聂军的强盛毋庸置疑,主要还在张家,是他们先自取灭亡。”
“内乱太久,军心涣散。”
“聂军再一压境,没有一个能力卓越又能服众的统帅指挥作战,军中将官们谁都不服谁,所以他们的心都慌。”
慌了,就会怕,怕了,就不敢打,只能俯首称臣。
韩知望啧了声,“早知道裕京这么好拿下,早点调兵压境不就好了?”
俞茵被他几句话,扰的实在没法儿想心事,只得无奈地偏头瞥他一眼。
“真那样,今日巡视游行,还能看到满街头的欢呼庆贺?收服城池,收的民心,而不只是土地。”
她顿了顿,打量韩知望一眼,拧眉问:
“你的心思除了放在训练上,平日里有好好听政治课吗?”
韩知望,“......”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训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窘了两瞬,一脸不自在地嘀咕:
“...你难道就听课了?好像自己什么都懂。”
一个小妇人,还摆那么高深莫测的架子。
俞茵哼笑,精致下颌微微抬起,说不出的傲然。
“我不用上课,我有最好的老师,他永远会为我解答。”
“......”
韩知望啧啧有声,瞧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
他撇了下嘴,随即看着俞茵,又勾唇笑了笑。
不过,这多少还有点年轻灵动的样子,不想刚才满身的沉闷郁气,活像历经沧桑的老妇人。
正想着,便听俞茵突然又问了句:
“你这趟来,结果只跑了趟徐州,却什么都没做成,往后还是别那么心浮气躁,沉下心来好好历练。”
韩知望嘴角一抽,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