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茵垂眼看了看,顿时哭笑不得。
聂军十万人马,开支数额大的离谱。
她这些铺子里的账本,跟冯郊这份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对了一上午账,俞茵头胀的厉害,朝他摆摆手。
“你账本留下,先去忙,我晚点再看你的。”
她得花点儿时间好好看的。
冯郊温笑点头,将账本放在桌上。
转身离开前,看向聂天擎,欲言又止。
聂天擎眼尾视线就落在俞茵身上,察觉他盯着自己看,才施舍似的斜过一眼。
“看什么?有事?”
冯郊扯了下嘴角,吞吞吐吐。
“...属下禀件正事儿给您?”
聂天擎淡淡看他一眼,坐的也腿麻了,干脆起身往外走。
冯郊连忙亦步亦趋跟上。
院子里都是人,也聊不了正事。
主仆俩脚步没停,径直走出院门。
聂天擎伸过手,食指勾了勾。
冯郊意会的从上衣口袋掏出烟,递给他一支,又划了火柴,替他点燃,这才低声开口。
“大帅。”
聂天擎吸了口烟雾,“说。”
两人边走边说话。
“派去裕京料理江家的人回来了。”
聂天擎嗯了声,叼着烟蒂侧身睨他。
冯郊接着说,“花费了些心思,套了不少银子回来,又整到江家洋行倒闭。”
“说是一把火烧了江公馆,不过因为营造了他们负债累累家破人亡的局面,倒是没太多人怀疑‘自焚’这事儿。”
“耽搁的时间久了一点,您看那些银钱...”
聂天擎嗤笑,“这还问?晚点儿都抬去私库,跟茵茵禀汇一声。”
冯郊淡笑答应,想了想,又说:
“裕京的报纸报到了这件事,全家死于火灾,还比较轰动...”
“江家到底是夫人唯一的表亲,她还曾在裕京住过月余,恐怕裕京那边,会借这件事做什么文章。”
聂天擎夹住烟蒂,不甚在意地摆了下手。
“有信儿了再说。”
*
然而,第二天下午,裕京那边就打了电报过来。
聂天擎歪在矮榻一头儿,拿着电报念给俞茵听。
“说是你姑母一家骤逢大难,关怀一下,问你要不要回去送丧,张帅府给提前安排落榻之地。”
看到后面,他扯唇笑了声:
“还说临近年关,邀请咱们,一起去往裕京过年。”
俞茵掀睫,视线落到他手里电报上。
“那就去吧,我正好,有东西要取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