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枚剑气符箓,同时消亡。
这让他心痛不已,更胜过师弟死于自己眼前。
那个身上布衣到处都是缺口的少年重新出现了。
然后又消失了。
青衣男人一怔,随即开始找寻他的身影,却发现下一刻,他已经到了自己身前,手中无剑,并指为剑,朝着他眉心点出。
而那柄飞剑,悬停在他身后,开始吸纳这大殿里的残余剑气。
如同鲸吞!
青衣男人的衣袖被周迟双指撕开,继而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青衣男人下意识一掌拍出,只是因为体内那道剑气的缘故,所以他这一掌,威势远不如之前。
周迟屈肘在前,和那一掌相交。
然后顺势后退,握住自己的那柄本命飞剑。
“不好。”
青衣男人皱眉。
“晚了。”
这是周迟第一次跟青衣男人开口说话。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他递出一剑。
那吸纳了无数剑气符箓的残留剑气的飞剑被他递出,剑气大作!
整座大殿在此刻都摇晃起来,宛如一场狂风,要将这座大殿彻底摧毁!
之前青衣男人认为周迟连跟他玉石俱焚的资格都没有,但真的没有吗?
无数的剑气,在周迟递出这一剑的时候,便开始朝着四周散发,以最为决绝的姿态,朝着青衣男人而去。
这座大殿的一切,似乎都要被这一剑,直接斩开。
当然,也包括眼前的青衣男人。
大风吹得周迟的布衣猎猎作响。
周迟嘴角溢出一道鲜血,缓缓流淌。
啪的一声。
那个青色小碗碎了。
碎瓷片掉落下来,被剑气斩碎。
青衣男人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一座大殿,摇晃不停,无数青瓦跌落,只是尚在半空,便被那霸道的剑气反复斩开,最终化为齑粉。
地面更是沟壑纵横。
青衣男人的青衣到处是缺口,衣下的身躯,已经出现了不知道多少道伤口。
鲜血顺着他的伤口一直流淌,染透他的青衣。
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小看了眼前的少年,但那又如何?
“想要玉石俱焚,那就来试试,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青衣男人狞笑着开口,癫狂至极的他青衣飘动,体内的气机在此刻完全倾泻而出,硬生生迎上那一剑,在漫天的剑气里,他一身气机反倒是好似风助火势,越发汹涌。
两道气息,在这里相撞在一起。
轰!
恐怖的气浪在这里发出音爆声,如同闷雷,连绵不断。
这是剑气和气机的厮杀,这也是周迟和青衣男人之间的较量,再说大一些,这或许便是东洲和中洲的较量。
周迟身上也出现了许多伤口,他的玉府和灵台,更是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们虽然是同境,但正如青衣男人所说,中洲和东洲的修行之法,差得太多,他的剑气,不如对方的气机纯粹。
若不是他之前的那么多布置,他不可能将眼前的青衣男人逼到此等境地,但只是这样的境地吗?
周迟的双眸十分冰冷。
眼前人,该死在他剑下。
但下一刻,周迟的剑便再碎了。
他的剑碎过一次,但那一柄,并不重要,可这一柄,却切切实实是他的本命飞剑,在玉府里温养数年,和他早就心意相通。
此刻本命飞剑已碎,对于剑修来说,便相当于死了一半。
但他还有一半。
他握住那只剩下一半的飞剑,往前踏出一步,在受到那无数气机的侵扰的同时,狠狠将手中剑插入青衣男人的心口。
与此同时,青衣男人一掌落到了周迟的心口。
轰隆隆——
大殿的柱子碎了,一座大殿,轰然倒塌!
烟尘四起。
这座破败野庙,成了一片废墟!
……
……
“张道友!”
废墟前,徐野大声呼喊,满脸焦急。
就在此时,一道青光从废墟里拔地而起,是一枚玉蝉,飘落到徐野身边,凝聚成一道虚影。
正是之前和周迟交手的青衣男人,张选。
“张道友,没事吧?”
徐野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对方,心中却是泛起惊涛骇浪,张选这个样子,显然险些就被玄照一剑斩了,此刻这道虚影,便是失了肉身的神魂了。这肯定是最后凭着心头物才侥幸躲过一劫。
张选漠然看了一眼徐野后,才淡然道:“那畜生的修为一塌糊涂,若不借助外物,早被我打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