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熙浅浅一笑:“今日无事,来看看惠言妹妹。”
落霞行了一礼:“那姑娘随我来吧。”
宋筠熙静静跟着落霞,第一次近处观察她,原来她是个极清秀的姑娘。
二姨娘本就很没存在感了,这个落霞常常站在她的身后,更是嫌少露面。
衣裙袖口和下摆处,有些不起眼的补丁,与茗芷有些像。
想来这些年也是跟着吃了不少苦,是个忠心的。
宋筠熙跟着她来到堂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前的一对母女。
临窗的案前,孟惠言正专注习字,二姨娘立在一旁细细看着,侧脸透着细圈的光韵,甚是温婉。
她们都很专注,连有人来都未曾察觉。
落霞轻声禀报:“二姨娘,堂姑娘来了。”
二姨娘这才缓缓抬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堂姑娘,你来此有何事?”
倒是孟惠言,笔下不停,仿佛未闻。
宋筠熙没有回答,只缓步走了过去,将一个木盒子握在手中,开始细瞧起她的字来。
“惠言写的是什么帖?”
二姨娘面露得意之色:“她练的是柳公权的《玄秘塔碑》,写得不好,让姑娘见笑了。”
话音未落,孟惠言却扫了她母亲一眼,像是不想让她多言。
宋筠熙心道有趣,十岁的女娃娃,待人接物却是这般老成,似乎还对自己充满防备。
“堂妹写得真好啊,比大公子的字都要好呢!”宋筠熙故意打趣道。
孟惠言听罢,手腕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将笔重重搁下,转而挂上天真的笑容:
“堂姐难得来访,我便不练字了。”
宋筠熙提到孟昭文,是因为之前便察觉到她对孟昭文的的态度不一般。
为了测验猜测是否准确,方才故意将她与孟昭文做比较。
谁知这一试,确实有了效果。
那刻意压抑的情绪,那过分老练的应对,无一不在印证宋筠熙心中所想——
她知道孟昭文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