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启言身边后,她平静的堆着树枝,一眼都没有多往萧京藏身处看,也没有告诉白启言。
这让萧京脸色莫测起来,他从刚才濮阳望霓的眼神里没有看见一丝惊慌害怕,她太平静了。
这份平静让他徒然生出一点忌惮。
杀掉白启言他有十足的信心,真正棘手的是濮阳望霓,他可不想脑袋再开一次花。
“你那把匕首呢?”
火堆烧起来之后,濮阳望霓主动坐在了白启言身边,夜风很凉,他身上的伤口却都在发烫,以至于他并不觉得冷,而濮阳望霓的靠近让他更热了。
他把藏在长靴里的匕首拿出来。
“给我。”
白启言连问也没有问,就直接递给她了。
濮阳望霓看着短鞘上刻着字,她对着火光细看起来,刻的是‘虹光’二字。
原来如此……所有的猜测都不是她想多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自愿出海的,并不是濮阳尔雅逼迫。
白启言发现她盯着匕首出神,脸色顿变,他忘了这柄匕首是自己锻造的,打算送给她的及笄礼物……
“我……这匕首,它其实……”他一时间拙口笨舌到说出完整的话。
“谢谢。”濮阳望霓把匕首收起来,语气淡淡的,也没有看他,“但是,我们不可能。”
谢谢你的倾慕与赠与,但是,对不起。
白启言下意识闭了闭眼,缓过去眼前一黑的打击,牵强的撑着,才没有过分失态,“是……在下妄想,唐突了公主,请恕罪。”
似乎嫌自己拒绝的还不够彻底,濮阳望霓望着火光,声音轻柔,句句残忍:“你知道沈门六君子吧。”
“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你养父白飞冉,便是沈门的六君子之一沈满。”
“我母后讨厌沈家人,沈家的盛世荣光皆系她一身,这本无可厚非,可荫天大树也不是万年长青。”
就好像百年前的沈家,沈白之后,清贵之流再无沈家,而为了所谓的光门耀祖,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再养出来下一个‘沈白’。
濮阳望霓小时候伏在太上皇的膝头,听了太多的故事,后来哥哥登基,对沈家诸多门人明升暗降,花了好几年功夫,才一点点把沈家剥离权势中心,只有少数人如沈河、沈夜之父子还是天子近臣。
“我不姓沈。”白启言终于插了一句嘴。
濮阳望霓却轻笑一声,道:“你养父膝下只有你一人,白家的一切都得你继承。”
继承白家,就意味着是下一任沈门六君子的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