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了意识时,呼吸都分外的沉重,他听见嘈杂的声响,跪在床前的陈落低声的同他说话,虽大部分听的头疼,可主要意思也不难理解。
安王逼宫,康安帝不肯写诏书,发病时要杀安王,没能成功,当场暴毙了。
百官哗然。
逼宫造反的人是没办法得到他们拥护的,安王闹这么一出,反倒给了有心人机会,他们在朝堂上振臂高呼要拥立庆王。
到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藏着掖着了,什么党派的人做什么事情,暴露的干干净净。
垂拱殿,剑拔弩张。
“国不可一日无君,王大人不认安王,那是要认谁?”
“论安抚民心,匡扶社稷,庆王有何不可!”
“庆王软弱,不配为君。”有人直言不讳。
也有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我等绝不会认弑君篡位之徒……”
在群臣面前,御史台的人并未表态支持,反而是哪一方占了优势,他们就会有人冒出来挑刺,矛盾挑起来了,这些官员们吵起来跟市井泼妇没有什么区别。
“韩大人,这么吵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由你来说,是安王还是庆王?”
此话一出,陆陆续续有人附和,参政知事韩平是三朝元老,他与枢密使赵襄一直站在另一边,看着群臣辩驳未出一言。
“我心中明君,唯有一人。”
韩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垂拱殿内为之沉默。
“昱王已经死了。”群臣中有人冷笑起来。
三日前,昱王于昏迷中遇刺,不治而亡,这事是安王亲眼目睹的。
除了韩平和赵襄之外,御史台和六部的许多年轻官员都是脸色铁青,瞪向那说话的人。
“你们若还不愿意相信,不如现在就去敏毓殿看看——”
“倒也不必。”濮阳绪低沉的声音在宫殿之中响起,“我自己来了。”
闻声者齐齐色变,他们惊愕的看向殿门口。
濮阳绪由陈落扶着,走进来,外头的雪光映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熠熠生辉的眸。
“臣韩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赵襄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韩平赵襄为中心周围的臣子俱是面色惨白,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濮阳绪抵拳轻咳,身姿瘦削,还带着满身药香,却居高临下。
“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