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是笑着,打了个酒嗝,“太孙宫的……”
他视线从沈汀年转到脚边,“那算了,今晚就你了。”
那掌灯宫女被冷风吹的通红的小脸瞬间煞白,手里的灯笼似被风侵扰不堪,晃的厉害……
沈汀年盯着那灯笼里明灭不定的火光,拢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捏握成拳。
一切很快归于平静,沈汀年却再也没办法平静。
站了约莫一刻钟,传话的中人匆匆出来,大抵见沈汀年过于貌美,不敢直视,低着头禀话:“婕妤娘娘,奴才寻了许久不见太孙的侍从,太孙殿下也不曾出来……”
他们这种低等的黄门是没有资格进去内殿的,就是乾清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也需得有内侍官引路方才能进去里头。
沈汀年拢了拢身上披风的领口,对那中人道了声谢,还想再劳烦他跑一趟寻一下自己的侍女,便主动问了他的名字。
“奴才福禄……”福禄退了半步又拘了一礼,然后才面露难色的解释,“奴才当值,不能离开太久……”
擅离职守是要丢脑袋的,他就是有心也帮不了她。
沈汀年吹了许久的夜风,吃的那几杯酒也散了热乎劲,一时间又冷又疲乏。
乾清宫门口来来往往也不好逗留,稍后宴席散了出入的外男就更多了,若是被人冲撞了,也是没地儿说理,沈汀年刚经历了太子那一遭,一想到那人的打量和眼神,满腹的气怒和恶感翻涌而来。
“奴才给娘娘叫一个掌灯送您回去吧?”福禄十分讨巧的替她做了个决定,沈汀年点了点头。
不多时就重新过来个掌灯宫女,她们的穿着打扮都是一样的,沈汀年恍惚间还以为是刚才的那一位……只是终究不同,这一位走路步伐大,对路径也很熟悉,领着她走的都是大道,时而会遇上巡逻的侍卫队,教沈汀年松了一口气。
隐约可见那熟悉的燕和殿的时候沈汀年彻底放松了心神。
“沈婕妤。”
突兀的一声叫唤打破平静,沈汀年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从不远处拱桥上过来一人,显然是等待良久,这个时辰的太孙宫内外都很安静,一则是夜深天冷,二则是好热闹的都去了戏楼。
“是你。”
沈汀年有些意外,也不完全意外,在她的印象中陈语意从来就不是个甘愿平庸无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