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春回她:“废后的流言。”
沈汀年蹙眉,立张氏为后是她的懿旨,濮阳湛若是废后,在旁人眼里就是不尊重她,恶性循环,母子失和将会是下一个流言……
这些于沈汀年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她转念一想,皇上不是任性妄为的人,他迁怒张氏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佑春,你回头去趟乾清宫……”沈汀年刚想吩咐她传话,突然又改了主意,“算了,事情也不急,等他来了我再寻机问问。”
佑春抬起头又低下去,没人看到她眼里攀升的期待又落空的过程。
胡玉春瞧着她眉眼倦怠之色,也识趣的起身告退,王思秀同她住一处自然同进同出了。
“你们也忙去吧。”
把许若闲佑春也打发出去了,沈汀年搭着月朱伸过来的手要往内殿走,眼风里掠过佑春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另一边走出去兰溪宫有段路了,王思秀长叹了口气,“太后聪慧过人,我们打的什么主意,她未必不知道。”
“皇上一面交代大家不能去搅扰她清净,一面又怕她过于沉浸悲痛,这个度委实不好把握。”胡玉春与她并肩走着,也跟着叹了口气,“我最近总是叹气,也不知道会不会老的更快。”
“这么怕老?”王思秀摇头无奈道,“人总归会老的。”
“怕啊,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知足。”
她们两没有前太后宋氏的好命可以有机会出宫,一辈子注定老死宫中了。
“说起来,今天看着太后这番模样,”胡玉春压低了声音,第三次叹气了,“谁能说拥有过再失去比从未拥有更幸福呢。”
不过是各人冷暖各人知罢了。
王思秀没接话,因为她也没有对的答案,只是无端端的脑海里想起一张脸……笑嘻嘻的挑着眉问她:小妹妹是哪家的姑娘?
“若是我能再年轻几岁就好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有些机遇来的太迟,注定要被风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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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兰溪宫住的还习惯吧?”
濮阳湛每天再忙也会抽空来看看,有时候赶上午膳的点,有时候是晚膳,更多的时候是晚上戌时,他折子处理完,出来走一趟正好散散思绪,解解乏,有时候遇到难题了还可以同沈汀年商量。
他也不是要拿国事烦她,反而是用这种依赖的行为潜移默化的让沈汀年明白自己被需要,好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