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望霓的话自然十分可信,濮阳湛想着,要让人去查一下这件事情了,沈汀年先把碗里的汤喝完了,才轻声道:“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容易适得其反。”
叛逆时期的孩子是不能硬管的,要顺毛捋,但是也分情况,像濮阳尔雅这种被某人宠坏的长公主,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不能由着她……”
“我知道她想去哪。”
沈汀年刚才说的那句支持她并不是空头承诺,她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能力为儿女铺开前路,无论多么难,惟愿他们能少走弯路,早日寻得归属。
既然有她这句话,濮阳湛就彻底不用操心了,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这不才从兰溪宫出来,还没回到乾清宫,钱田就迎上来告诉他,午时三刻的时候有个身份不明的中官晕倒在宫中安乐堂的门口。
这好巧不巧的被要进门的陈落看见了,只好吩咐人救治,不想这一救才发现竟是故人。
“这位中官姓徐,原是……”钱田避开元禧帝的名讳,点到即止,又说起此人与陈落的故旧关系,两人是同期调到元禧帝身边伺候的,情谊深厚自然毋庸置疑,“就连太后都应该记得这位徐公公。”
濮阳湛对徐肆这个名字陌生,但是对陈落不陌生,自然晓得他们是元禧帝伴读,随他一道长大,身份不是寻常宫人能比的,“长话短说,这位徐公公怎么了?”
“御医说人暂时救下来了,但是活不了两日了。”
说话间濮阳湛已经走进了乾清宫,才发现早已有人候在那。
是上午才见过的张嫣,还有陈落,太医院的御医。
几人见到他齐齐行礼,濮阳湛一扫而过,背着手往里走,心里叹了口气,若是沈沉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帮他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光是这样一想,心底就泛起莫名的愁烦,连带着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色。
“谁先来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听钱田提到徐肆的身份后,濮阳湛也是诧异的,一个在安乐堂里养老了十多年的中官何至于被人害了?
没人先开口说话,陈落等了一等才不得不往前走了一步,躬身行礼:“奴才恳请皇上先听御医验伤。”
濮阳湛不知他此举何意,但是倒也给他个脸面,随即问道:“能御医,徐中官是被什么伤的?”
“回皇上话,徐中官身上多处重伤,皆非致命伤,其中十根手指都断了,是被一种夹子,生生夹断了手指骨。看伤口,可以推测是旧伤。”
众人皆是讶异,徐肆本就腿上残疾,不便于行,十个手指又断了,他如何自理?而且寻常人受了这样重的伤应当会寻医吧?
看众人都不解的望向他,能御医才解释:“查看他的舌苔,发现他已经被挑了舌筋,再也不能说话了。”
“啪!”坐与主位上的濮阳湛一掌拍在桌面上,他的脸色隐隐发青,一双眼里,似燃着两簇幽暗火苗般的怒意。
众人晓得他动了大怒,齐齐跪在地上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