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往北行,天气越冷,飘飘洒洒的雪花跟了他们一路,而他们回京的必经之路是仓翠山,正好赶上大雪压断了山上的树,造成了道路拥堵,前方开路的护卫紧急清理地面,等到消息传回,虞司药等人便就势在仓翠山驿站休整,等清理好了道路才出发。
“娘娘,前头堵着了,我们先去驿站里休息片刻……娘娘,你要去哪?”
沈汀年刚下马的时候就觉得眼前的地方甚是眼熟,等月朱搀着她行至驿站门口,她忽然间就想起来了。
眼看着她提着裙摆就往里头走,不管不顾的模样,月朱顿时惊诧不已,连忙要跟上去,被跳下车的虞司药拦了下:“先别去。”
“可是,娘娘她……”
“我倒是忘了这地方……不同寻常了。”
“啊?”月朱一愣,虞司药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摇了摇头,“等她自己回来吧。”
她们就在马车旁干等,等了大半个时辰,沈汀年才神思不定的自己走回来,她把驿站到处都走了个遍,一点都没有变,仿若她离开了这么多年,这地方就一直等着这一天被她看见,然而环顾四周,她却像是寄居的一缕魂,始终不完整。
一阵脚步声从车队的前头传来,急促跑动着,到了跟前却又小心的收敛,像是不敢接近。
“母后……”
沈汀年一怔,转身看见来人,迟钝的回应他:“湛儿……”
濮阳湛注意到她的神色,又见她如此清瘦,心中绞痛,万分难受的上前来把她揽在怀里抱住:“母后你可回来了,湛湛好想好想你……”
沈汀年被他这一抱住,健朗的少年身上自带着热气,还有那熟悉的亲切感笼罩而来,瞬间熏得她鼻尖发酸,她隐忍已久的一股委屈不防备的倾泄而出:“湛湛……你父皇他食言了,他留在了西莲山……”
“我见不到他。”
濮阳湛低头看着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自己的沈汀年,心脏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元禧帝走了,沈汀年没了心气,她想死了。
他躬着身子,扶住沈汀年的双肩,语气微带哽咽:“母后,还有我,还有甜甜,还有小福星……”
“对了,还有夏夏,夏夏他还没有回来呢。”
他越说越从慌乱中冷静下来,长吸一口气,压下去大哭一场的冲动,“父皇食言了,你难道也要食言吗,小福星才九岁呢,她还没有长大,她还没有嫁人呢……”
“你们答应她的不能不做到,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