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赵娉回来的月朱有些气喘,她几步走进来,“娘娘,奴婢看见陈公公的小徒弟来了,”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补充,“后头跟着三五个人搬着好多东西……”
尾音还没落,就听见传报声,一个小太监满脸堆笑的探头进来,两袖同时一甩,弯身行礼:“奴才小木子给沈婕妤请安,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小木子是陈落的跟班徒弟,一直在太子书房伺候,甚少出来走动,这是头一回来畅心苑,自然是第一次见沈汀年。
沈汀年细看了他一眼,叫了起来,而后有些疑惑的瞥了月朱一眼,她认识小木子?
小木子是奉了太子口谕来给畅心苑送赏赐的。
宫里头的赏赐无非是宫缎发钗珍珠之物,前脚才走的赵娉带来的皇后的赏赐就是。
但是太子殿下的赏赐却不是那些俗物,全是宫里不常见的摆件。
没一会儿就把厅堂内都摆满当了,沈汀年端坐着听小木子一样一样的介绍,没多大兴致,但也有认真听一耳朵,瞧见新鲜的还会问一两句。
小木子自觉差事办的不错,应当能讨到赏赐,但是他说的口都干了,月朱还给她递了两回茶水,他也没有等到沈汀年开口赏他。
就连基本的跑路费都不意思一下?
临走小木子还是堆着笑,只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要靠主子攒些家底子是没指望了,当真一个比一个难。
“娘娘,这些东西,奴婢先让他们收进库里,日后再……”
柳嬷嬷话说了一半,沈汀年就摆了摆手,她望着一屋子的赏赐,神色虽不外露,但语气带着笑,“以后,殿下的赏赐都不要动。”
柳嬷嬷还没多大反应,她身后的月朱却悄咪咪的抿嘴偷笑。
正忙着清点东西的畅心苑俨然是从这一次的风波中恢复平静,而有人站得稳,就有人摔的惨。
妍秀宫的陈语意昏迷了几日,终于醒来,倒是捡回一条命,只是听说以后都断了不了药,也不知道她托了什么口信进千秋殿,太子抽空去看了她一回,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陈语意很快就搬出了妍秀宫,住回了去年养病的偏院,这算是彻底远离了东宫,远离了太子。
阳春三月,东宫里空缺的地方终于迎来了各样的主子,像一股清泉灌进来,只要水足够多,泥沼地也能成为水潭。
好比那原先一方清水池,如今已成了最招人观赏的莲池。
“一下子进来了十二位小主,三位容华,三位婉仪,三位良媛,三位才人,奴婢记都记不过来……”
“听说个个赛天仙,进燕和殿的时候宫人们全都去围观了,东宫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沈汀年听着月朱一句接一句的讲着,吃着一碗酸梅汤,窗外有风吹进来,天气凉爽,不冷不热,连日来的清爽松快让她心情不错的倚靠着竹榻上,咋咋舌,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娘娘,奴婢说的口都干了。”
月朱现在胆子大了许多,但也是在沈汀年跟前才会多说些话,若是第三人在场基本不会开口,这会儿大大方方的将厨房送来的酸梅汤也盛了一碗,端到一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