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在担心香料有问题?”柳嬷嬷目送月朱退出去,立马问道。
“香料没有问题,用香料做文章,是桌子底下放风筝,出手就不高。”
柳嬷嬷松了一口气,轻声解释道:“这些东西是由内省府直接分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若不然,那我们所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能被利用。”
沈汀年慵懒的靠着椅背,淡然道:“可是,这个皇宫的当权者不止一人……”
柳嬷嬷闻言一惊,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层,当权者,不就是太子,皇后,还有……皇上。
“是奴婢看得短浅了,”柳嬷嬷道,“娘娘是玲珑心思,奴婢远远不及。”
“不是你看得浅,是我想得太多,人心永远是禁不住揣度的,只能,抱着好心做最坏的打算,”沈汀年被闵云舒服的按摩手法捏的直打哈欠,“罢了,有些困,我去床上歇一会儿。”
“娘娘,奴婢听闻胧月宫的奴才携着好些珍玩往沈婕妤住处去了。”赵娉从外室进来,在赵婧仪身边小声报道。
赵婧仪头也不抬道,“随她们折腾去吧。”
赵娉闻言低下头退了出去。
赵婧仪心情尚不算差的查看今日入库的计件单子,早上沈汀年来请安的时候,她细细的观摩了对方一阵,如此盛宠之下,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叫人挑不出一丝错,话又说的漂亮,按照濮阳绪的脾性,宠她是必然的。
这两个月只翻她一人的牌,他是真有几分喜爱呢,还是单纯贪恋她的美貌?若是真心喜爱,又怎舍得只让她顶个小小婕妤位份却又遭所有女人嫉恨……
不管如何,在没有触及她底线之前,赵婧仪现在待沈婕妤还是宽厚些好,她毕竟不止一次被皇后提点过,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赵婧仪决定宽厚待人,不见得其他人也如此。
因前朝的事情也多,濮阳绪往年也不是常来后宫,而有时候来了兴致就会召幸,即让敬事房传话,接了人直接沐浴脱干净了裹在褥子里送去太子寝宫偏殿,他晚上看完折子再去偏殿临幸被召的妃嫔。被召幸的多半是位份低没有主宫,屈居偏殿的,也即是说,不是每个妃嫔都有幸掌灯,让太子屈尊来你住的地方。
而今畅心苑两个月内掌灯的次数,创下东宫前所未有的记录。
“娘娘,瞧这花……”月朱见到一簇簇艳丽的花,难得主动开口,一路看,越看越欢喜。
沈汀年不爱出门,畅心苑所有人都跟着她闷着,今天请安完从鸾仪宫那出来,路过为前段时间为元宵节准备的花圃。
现在还不是御花园最美的时候,但几乎所有妃嫔都会出来观看景致,自然也有其他目的,她们最喜欢的就是交流交流八卦。
就这么多待了一会的功夫,就听见一些议论,说是与她结怨的那个何嫔元宵节摔断了腿,不仅彻底失宠,而且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虽然这事没有证据是同沈汀年有关系,但是流言蜚语满宫里传,连当初何氏逼迫宫仪司的典仪传训沈汀年的事情都传的有鼻子有尾的。
都是些不好听的。
好好的兴致就这么败了。
回来之后,月朱偷偷去找闵云说事,沈汀年一个人在屋里给窗台上的墨兰浇水。
沈汀年看着骄嫩的淋过水的兰草,有些怔忪,指尖就僵在花瓣一寸许,低喃道:“我本无心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