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觉的闵云也不动声色的收敛了神色,另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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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了没?”坐在青竹制作的软藤椅上,太子充仪叶诗看着进来的胧月宫领宫太监,后者老练精明的脸上平淡无波,鞠了个礼回话。
“奴才查过了,那日并非冯太医当值,是徐公公亲自去请的,”他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倒是那日当值的汪太医之前随太子出宫,在北边时为沈婕妤请过脉,这汪太医与后宫里的主子都甚少来往。”
叶诗沉吟不语,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陪在身边给她拿竹签插着一小块香瓜的大宫女锁桥压低声音问道,“娘娘,你为何要怀疑……”
这沈汀年有孕的事情虽被压着不外传,但是东宫里几个人该知道还是知道了。
“呵,”叶诗轻笑了声,小口咬了块香瓜,“我不过想着,哪有那么多好事都落在一个人头上。”
短短一年时间,迁宫,册封,随驾,怀孕——她沈汀年以一己之力几乎承了所有的好事。
“娘娘是说,有心人要算计沈婕妤?”锁桥初觉得不可思议,这沈汀年太招人嫉恨了,怕是没有人不想算计她,可是敢真的动手的……一想沈汀年的侍女平白无故落了水,旋即又觉得正常。
“有心人……”叶诗眼神微闪,笑意更柔,如斯无害,“谁知道呢。”
若说这怀孕有假,那么沈汀年就会成为这后宫多年来最大的一个笑话了。往年也不乏假怀孕争宠上位的,下场嘛,怎一个惨字能形容。
“你让姐姐备份礼物去看看沈汀年,对了,记得去妍秀宫问候一声,这束才人总也不露面,倒叫人想念了。”
锁桥应下,将水果盘子递给侍立的另一位宫女,便笼着手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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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日无聊,闵云领着几个新分派进来的小宫女在给沈汀年量身体,反倒把要做这项活计的司衣局的人排挤到厅堂候着,晓晓来回进来奉了两次茶,每次都偷瞧着沈汀年的神色。
自从被太子泼一回茶水,她再也不敢在太子来的时候露面了,闵云安排她专司奉茶,柳嬷嬷偶尔还安排她其他活,但自从新进了一批宫人,畅心苑人比活多,有时候她连奉茶都轮不上班了。
晓晓看着贴近沈汀年伺候的小宫女,说不艳羡是不可能的。
大抵是偶然间察觉到她的目光,沈汀年抽空瞟了她一眼,一面在听闵云说各个宫里都派人来探病,送来的补品礼单一个比一个长,一面懒洋洋的伸着手,方便闵云等人量她的手长。
“你先出去吧。”柳嬷嬷从外头进来看见晓晓,她怕沈汀年不喜,就把人打发出去了。
沈汀年余光看着她迅捷离开的动作,若有所思。一旦心有怨愤,这个人就留不得了。
能在畅心苑里留下的人,可以不聪明,但是心思一定要简单衷心,沈汀年平时跟那么多人斗心眼,却一点不想身边人还要搞什么斗争,她更没有那番心思。
“娘娘,太子才人叶氏亲自来探病了,奴婢瞧着好像还有妍秀宫的人一起来的。”
沈汀年放下了手,摆了摆手腕,围着她的一群人就无声的退出去了,候在外头的司衣局的人连沈汀年面都没见到,就得了一串数据回去赶制冬衣了。
“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