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相处

可是真的细细回想,他们就一定没有见过面吗?他参加过的凤来书院的曲水流觞宴上,她缘何不曾露脸?以她的文采,不在卫初筠之下,他怎会一次都没有听过她的诗……

曾经他看过的调查她的呈报上,沈汀年在风来书院住了七年,深居简出,甚少有人知道她,这与她说自己长年考试第一太过矛盾。

“来人。”

濮阳绪翻身坐起,立马有侍卫进来,单膝跪地,垂首待命。

“你亲自去查沈汀年的事情,这次用暗探,我一定要知道沈家究竟做了什么。”

暗探是个代称,为防隔墙有耳,有些时候关键事件或是信息都会被特地的词指代,此处的暗探,说的是朝廷设立在大周各个地方的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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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睡好的沈汀年早早的起来了,出宫之后太过放松,她说漏了嘴,以濮阳绪的敏锐恐怕会深入追查,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他对她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然而等她见到同样没有睡好的濮阳绪时,出乎意料的,她突然觉得他知道了沈家对她做的一切于她而言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一个为家族缠累的女人并不能让他怜香惜玉,然而一个竭力想要自由却被束缚的女人或许更得趣?

这未尝不是峰回路转的时机。

“想什么呢,一脸愁容?”濮阳绪放了筷,颇有些食之无味的样子。

沈汀年很快扭转决定,从容应对,“妾只是在愁天气,越往北,天气越干,手脸太干了就不舒服。”

“谁告诉你要往北走了?”濮阳绪故意沉着声音问。

沈汀年赶忙说,“殿下恕罪,妾不该胡乱揣测。”

见她这样,濮阳绪装不下去了,“沈汀年我是真的看不懂你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前两年互不熟悉的时候,他掠夺她,她又是享受又是作,他恩宠她,她宠辱不惊,以弱示人,只在他面前露真性情,如今,他想温柔笼络,她就柔情顺意,他不高兴冷着脸,她就赔小心装乖巧,他谈天说地,她也道古说今……就没有她不能应对的时候。

“殿下说笑了,这世上又有谁能说懂一个人?”沈汀年收敛了神色,知道他认了真,谨慎作答,“侍奉殿下是妾之本职,万般变化,如那戏台上的嬉笑怒骂,皆为君故。”

濮阳绪哼了一声,没想到逼出两句真话来,还真应了那句忠言逆耳,“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沈汀年察言观色,借机下台,“妾哪敢不说实话,能跟着殿下出来是天大的福分。”

这么着,两人又重新黏糊起来,只要不越彼此那道线,万事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