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身子一僵,随即便要推开他,只是他的力气一直都大过她,她没有哪次是能彻彻底底挣脱开的。
裴涿邂手臂收紧:“除夕了,让我抱一会儿罢。”
苏容妘咬着牙,手被被别住不能动弹,推他时更不好用力:“这跟除夕有什么关系!”
他寻的这借口,他能说服的自己吗?
“离乡在外的人,总是要在一处相互依偎的。”
苏容妘唇角扯了扯,被气笑:“可没见过像你这样依偎的!”
裴涿邂的下颚贴近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我也思念三妹,你就当让我睹人思人罢。”
苏容妘知道他这是在找理由,蹙着眉不想继续听。
“你想哭便哭罢。”
他突然开口,倒是叫苏容妘的动作一顿。
裴涿邂适时抬手挡住她的眼:“我为你挡着,各路神仙都看不见。”
避无可避又理所当然的,苏容妘此刻竟然失了想要挣脱的念头。
她只觉自己被牢牢护着,能躲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尽可能释放自己的伤心与恐惧。
这感觉很奇怪,却又很吸引她,让她有种甘愿在此处让自己逃离的念头。
她也确实在明确知道不应该如此的情况下,闭上眼睛,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低声呜咽起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哭的这般凄厉,也许久不敢哭的这么大声,她不想让阿垣听见了伤心,也不想让宣穆跟着担心。
但此刻也正如裴涿邂所说,有他遮挡着,她不需要忍耐遮蔽,可以尽数将自己想流的泪尽数流出来。
她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反正最后眼睛都有些干,力竭后也分不清是晕厥还是昏睡,反正又是在此处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时,她眼睛红肿的不像话,睁眼时都有些受阻,视线也就剩下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