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宣穆,苏容妘也确实被说的有些羞愧,再加之自己的底气也不是那般的足,她深吸一口气:“我知晓了。”
这话说完,也不等他再开口催促,便立刻俯了俯身告辞离去。
其实能听裴涿邂这般说,苏容妘心安了不少,他方才的那些反应叫她忍不住去猜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更是让她害怕,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这才派两个侍女来看着她。
醉酒后认错了人她心中属实懊悔,虽被好一通数落,但裴涿邂也是难得好脾气的没将她如何,这倒是叫她回去时的脚步轻快了不少,待见了那两个侍女,赶紧狐假虎威地将人请走。
今日夜里下了一场雨,苏容妘回去后早早便歇了下来,她心中暗暗庆幸,幸而昨日便去烧了纸,否则瞧如今的天气说不准要下上好几日的雨,错过了中元节可不好。
夜雨随着风吹刮进阁楼之中,将烛火吹动摇曳的厉害,直至蜡油低落最后一滴,这雨水才终于转小了些。
裴涿邂只睡了两个时辰,梦里却光怪陆离连这短短两个时辰也不叫他睡踏实。
那不为人知的冲动在心里叫嚣着,他的自尊不愿叫他承认自己的堕落,只能千方百计将一切心绪尽数强压下来。
他出门时,随从在他身后为他打着伞,官帽上双翅随着他顿住的脚步轻晃了晃:“叫人给苏姑娘备上几把伞。”
他这话落的随意又自如,这莫名有股水到渠成般的关心叫随从一愣,险些跟慢了一步叫家主淋了雨。
不过他这吩咐倒是确实派上了用场。
苏容妘在收到下人送来的三把伞时,也是稍稍一愣,回身面对宣穆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这回你去学堂之时,不必担心淋雨了。”
从前她与宣穆用的都是蓑衣,可如今宣穆是要入学堂,这蓑衣便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
她在裴府住下来后,实际上嫡妹只给了她一间屋子与每日餐食,其他的东西都未曾准备,更不要说准备伞。
她如今与宣穆用的一切东西都是从前的行李,幸而她当初要求嫡妹派人将东西一件不落全给她拿过来,不止是寻常所用的物件,更有带着她与阿垣回忆的旧物。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的不停,钦天监的人说许是要断断续续下上半月,若真是如此怕是庄稼要毁,冬日里许是要闹饥荒。
皇帝是篡位才坐上了龙椅,对天灾天象尤为在乎,在朝堂上不好如何,但下了朝却是留下裴涿邂等诸多重臣在养心殿之中商讨此事,无外乎是怕有心之人借此事为题生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