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才跳入黄河,还没游出多远,便被一支利箭射中后心,随后被滔滔河水卷走,多半是要葬身黄河了。与此同时,那个与张芜荻搭话的汉子向着身边吩咐了一声,让他们去把乌篷船上的“闲杂人”解决了!
一个精瘦汉子领命,仗着一身还算凑活的轻功,在竹排上面几个起落,就要落脚乌篷船,却被张芜荻一道无形剑气阻拦,哼也没哼一声,脑袋上多了个小孔,一命呜呼,坠入滔滔河水之中,与那船家一道同归,黄泉作伴去了!
张芜荻的出手,只是不愿意看着无辜之人枉送性命。之前那船家她也想救,只是到底慢了一步,没能救下,但对方要再一次对无辜之人出手,力所能及之下,张芜荻自然不会在允许其发生。只是这一出手,反倒是激怒了那下达命令的范疆。在他看来,这就是张芜荻要出手的先兆,拖延时间等其伤势发作显然不成,那么,就直接动手吧。百张强弓劲弩,哪个宗师高手能够接得下来?
便听得范疆嘿嘿冷笑,对于张芜荻的问责毫不理会,手一挥,就要下令,让人“百箭”齐发,射杀张芜荻。只是还没有挥下,却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那人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罗圈腿,带着顶毡帽,其貌不扬的汉子。这厮不动作的时候,张芜荻还真的下意识地就将他忽略了。看这样子,这家伙的地位,倒是比之前搭话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地位要高得多。然而在张芜荻的印象里,排帮中并没有这人的存在。也就是说,除了袄教的童云,很可能还有第三方人出面,才促成了排帮这一次的出手。
便听得那罗圈腿呵呵有声的笑了笑,拱拱手:“芜荻仙子安好,如今强弓劲弩环伺,又是黄河中央,仙子如今可算是插翅难逃。鄙人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那就不要说了。你又是哪个,先报上名来!”张芜荻随口噎了对方一句,看这架势,对方似乎别有算计?最近多事之秋,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这些人的武功固然不足为虑,但若是排帮真的倒戈,啸聚上万人马,终究是个莫大的祸害!杀伐固然有效,但也要有的放矢才好!
罗圈腿怔了一下,隔着十丈之远,张芜荻却能够看清楚对方脸上的错愕神情。但这厮很快就调整过来:“呵呵,芜荻仙子可真会开玩笑。贱名不足挂齿,容后再禀。仙子如今已然身临绝境,大好年华,若是就此香消玉殒未免太过可惜,不若弃暗投明,做一番好大事业,如何?”
这家伙,倒是真能说。只可惜张芜荻对他的话不感兴趣。从这家伙的这番言辞,就知道这厮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然,也不至于对自己的情况所知不多。否则的话,这样干巴巴的威胁利诱,就妄想动摇自己,真不知是谁给的勇气!就是拿十字教神明之位,后金国主至尊,瞧瞧她张芜荻会不会正眼看上一回?
莫说是张芜荻了,就是拿范疆,闻听此人言语,也免不了眉头微皱,颇有些不自在。本以为这位来自后金的上使能说出什么样的高明言语,出什么了不起的计策,却不料竟是这么干瘪瘪的招降。那张芜荻凌厉果决,杀伐无双,哪里是能够被劝动的人?若不是这家伙背景太大,范疆把这厮扔进黄河的心都有了!
不过这厮这一番表演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拖延了些时间,让张芜荻伤势发作的可能更大了些……只可惜范疆并非宗师高手,自然万难想到,张芜荻如今虽说身上有着许多道伤口,罗衫染血,看上去固然惨烈,实质上却不过皮肉之上,无关紧要,甚至都完全不会影响其出手。所谓的拖延时间的策略,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果然,便听得张芜荻冷哼一声:“这么说,尊驾是吃定了本姑娘了?哼哼,只怕未必吧!”